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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剎那她腦後的反骨聳動，渾身上下滋生出蓬勃的叛逆情緒。她不知哪來的力量，沉入佛海刺骨冰寒的水中，向那最陰最暗處游去。

就算是最卑劣的花，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從此之後，她和餘洋一見面就打，話不多說，誰打服誰算誰贏。打了十幾年，也沒分出個勝負來。

餘飛見餘洋進來，臥在被單下抱緊了硬梆梆的冰袋，警覺地說：&ldo;你到這裡來做什麼?&rdo;

餘洋大馬金刀地在她床前坐下，乜斜著一雙眼角上挑的野鳳眼，說：

&ldo;看你這個大熟蝦子。&rdo;

&ldo;看你妹!&rdo;

&ldo;對啊，看我妹。&rdo;餘洋妖兒邪法地笑，&ldo;浪吧，就有人治你。燙死你活該。&rdo;

&ldo;你這種人還坐在這裡，就是因為天都懶得收你!&rdo;

&ldo;是嘛，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咱們這兩個禍害，就看看誰活得久咯。&rdo;

&ldo;你不是禍害，你是王八。&rdo;

&ldo;我草你媽!我撕了你這張嘴!&rdo;餘洋跳過來，狠狠地捏她的嘴。餘飛一冰坨就摁在他的肚皮上。

兩個人又廝打起來。餘洋忽的住手：&ldo;等一下，你這個騷浪賤，你沒穿衣服。等你好了老子再來教訓你。&rdo;

餘飛惡狠狠地說：&ldo;不來是狗。&rdo;

餘洋狠狠瞪了她一眼，站起來說：&ldo;待會兒經理來跟你結算工資，你拿了錢趕緊滾蛋。&rdo;

餘飛驀地愕然：&ldo;你什麼意思?&rdo;

&ldo;你浪也別在別人面前浪!我跟飯莊的人說了，以後不許你在這種地方幹!讓我逮著一次砸一次場子。媽的還被人淋開水，要不是那幾個人跑了，我不恁死他們!&rdo;

餘飛急了眼，吼道：&ldo;誰讓你替我做主了?!我要在這地方幹不下去，我以後靠什麼賺錢吃飯?&rdo;

餘洋怒氣沖沖一腳踢翻旁邊的椅子，&ldo;我管你靠什麼賺錢吃飯!你來喊我聲爺爺我供你吃飯睡覺也好，總之別去做這種低三下四的事!你不嫌丟人現眼，我還覺得丟不起這個臉呢!&rdo;說著就走出去，一勾腳把醫務室的門重重帶上，&ldo;砰&rdo;的一聲。

餘飛重重地癱倒在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那一版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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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飛在老旗飯莊打工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不到八個月的時間來完成申請和備考，以她過去的底子來說，還是有些吃力。所以她主要靠打小時工來維持生計，大部分時間用於練功和複習考試。

以前在繕燈艇還不覺得，真正出去找工作時，才發現自己除了唱戲，其他幾乎一無是處，就連去做保潔，人家都嫌她手腳不夠麻利，還說她這副長相，肯定不能踏踏實實幹活，勸她去找份&ldo;合適&rdo;她的工作。

她咂摸著&ldo;合適&rdo;這兩個字，感覺有點受到歧視。

她於是換了學生妹的打扮，留長了頭髮，刻意剪成現在這種乖巧樣子。在勞動力市場徒勞無功十來天之後，她綜合考慮自己的能力和需要的錢，覺得還是得做老本行相關的活兒。

一開始她想給小孩子做京劇培訓，結果發現她不是正規戲麴院校出身，很難獲得家長的信任。碰了好幾次壁之後，她乾脆老實下來去京劇茶館做表演。她不帶妝，只唱不演，倒也算不上違背之前發過的誓。誰知道唱了兩場下來，有人悄悄地拉住她，問她是不是&ldo;餘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