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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班皺起眉,給了餘飛一個眼色,示意她敷衍過去得了,別跟客人起衝突。
斟茶比開嗓要可接受一些。於餘飛而言,那把嗓子是她真正的骨頭所在,倘將她千刀萬剮、焚為灰燼,最後若有一顆不死不滅的舍利子,那一定是她的嗓子。
她說不唱,那就是真的不唱。
都年底了,離這一年的終結只剩下四天,餘飛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她眼色沉了一沉,從茶藝師手中把茶壺拎了起來。
這茶壺沉甸甸的,裡頭的熱水幾乎還是滿的。餘飛從小隨師父練功,再痛再累,不許叫苦。就骨子裡的這股子韌勁兒,讓她沒有想著去把滿壺的茶水倒掉一些。而這滿壺的蒙頂茶,也的確貴,若是倒掉,只怕她今晚的薪水也沒了著落。
旁邊那桌的幾人拉著那年輕人道:&ldo;快看快看,那姑娘要學龍行十八式了!&rdo;
&ldo;那桌的哥們真地道,瞧瞧這姑娘穿旗袍的身段,練這一套還不得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有想法!有想法!&rdo;
&ldo;你說這龍行十八式要是練好了,盤龍十八式是不是也就成了?&rdo;
&ldo;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
那個年輕人忽的站了起來,撂了句話:&ldo;尿急,你們先看著。&rdo;說完就朝外面走去。
茶藝師教了餘飛入門的幾個招式,餘飛全神貫注。她有練功的底子,幾乎是一學就會,一點就靈,茶藝師連聲誇讚,領班也連連點頭,笑著說:&ldo;你以後乾脆拜師去學茶藝好了!&rdo;
本來是羞辱她的一件事,卻被她翻盤出彩了。龍行雲動,景馳浪奔,雖非剛健之態,動作間還有生澀,但她身段姣艷,竟又風情別致。
那茶壺沉,水燙,餘飛一直聚精會神在那茶壺和身體的平衡上。然而有一式需要她舉壺過頂、單足站立時,桌子底下冷不丁伸出一隻腳,狠狠向她小腿踢去!
她站得離桌子近,動作都集中在手上,桌子上又有長長的桌布一垂到底,這一個動作,竟是誰都沒有注意。
餘飛只覺得脛骨劇疼,悶哼一聲,跌倒在地。那茶壺歪落,熱燙的茶水當頭澆下,將她半邊臉半邊身子淋了個透徹。
這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琅嬛和黑柏都驚得站了起來,茶藝師和領班也一時間不知所措。
女孩子的面板到底細嫩,剎那間就變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通紅!她穿的旗袍也薄,根本擋不住那燙手的茶水。好在她穿了襯裙,被淋透後,也不至於那麼難堪。
她的反應那麼快,一翻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撲上桌去就給了綾酒清清脆脆一個耳光!
&ldo;你敢踢我!&rdo;
&ldo;誰踢你了!&rdo;綾酒哪裡想到她動作這麼快!捂著臉,一下就站了起來,眼眶通紅。
餘飛濕漉漉的頭髮全都散了下來,她一把揪住綾酒的衣領向後推去,只聽見椅子傾倒嘩啦啦的聲音,綾酒&ldo;砰&rdo;地一聲被按到了身後的牆板上!
她半邊臉白得像雪,半邊臉滾燙灼熱,雙目充血,面孔竟然猙獰起來。綾酒嚇得說不出來話,那一晚上徹骨的恐懼忽然又鋪天蓋地襲來,她開始失態地尖叫‐‐
離恨天過來試圖將兩個人分開,領班和茶藝師也慌忙過來拉餘飛,&ldo;快快快‐‐快去看醫生‐‐&rdo;
餘飛在一片混亂中被領班和茶藝師架去醫務室,琅嬛和黑柏也緊隨了過去。離恨天拉起綾酒,綾酒還在微微發抖,沒有緩過勁來。
&ldo;你是不是過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