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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一旁小聲給他解釋。
「帕烏()說……邀請……我們參加……婚禮……」
那真不知道唐安晏什麼意思,怕他會不願意,於是又緊跟了一句,「安晏……想去嗎……」
那真眼底期待而懇求的目光太過清明,即便特別想去還是願意先徵求唐安晏的意見,小心翼翼的自以為把情緒藏的很巧妙,唐安晏又怎麼會捨得拒絕這樣的那真呢,況且他的確對這個邀請特別心動。
於是本來打算下山的念頭就這麼夭折了,兩人迎著晨起的陽光,混入迎親隊伍之中,那真的興奮是顯而易見的,而唐安晏想保護各種各樣的那真,更後悔今天出門沒有帶鏡頭,沒能記錄下來比大涼山更美的人。
大涼山在他的印象裡往往是落後的,貧窮的,閉塞的,可自從他真真實實的站在這片土地上,感受早就變了。
大山裡交通不便的劣勢限制了他們與世界接軌,支教的短暫停留也為教育設定了阻礙,懸崖村由於地理位置原因,大部分孩子十幾歲才下山去上學,何況早在2016年之前,來往攀爬的鋼梯那時還未建成,村民出入只能依靠自製的藤梯,日曬雨淋,爬上爬下,支撐著的不僅是這條陡峭的山路,還是支撐著懸崖村每個村民通往外界的出口。
相反,他們樸實,純粹,就像眼下,甚至一個月以來,那真的生活條件有多差他比誰都明白,可大山裡塑造出來的那真又是堅固的,勇敢的,清澈的,善良的。
是唐安晏在整個京城裡都鮮少能遇到的。
彝族婚禮載歌載舞,甚至男士之間還有摔跤專案,唐安晏在村民的熱情邀請下也加入其中。
摔跤不是唐安晏的強項,臨上場前,那真幫忙把白色的長布條繞過唐安晏的腰纏繞一圈然後打上結,再抬頭的時候乾澀的嘴唇撅著,唐安晏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只是用指腹在他嘴唇上輕按,「待會結束了帶你去討杯水喝。」
摔跤開始,對面是男方家派出的哥哥,看起來比唐安晏要大一些,身材倒是專門挑了個差不多的。
摔跤這項婚禮習俗本就是圖個樂呵,在別人的領地裡唐安晏自有考量,自己一個外人沒必要較真,最後還是收了幾分力氣讓了三分,被對方使過來的絆子象徵性抵抗了幾秒,最終笑著被摔到地上,沖面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彝族小夥說了聲「果然厲害啊。」
摔在地上並不會多疼,反倒是那真第一時間跑過來把他從地上扶起,唐安晏伸出胳膊任由他抓著自己起來,解開布條隨手遞給還在繼續的人群,牽著那真的手去要杯水喝。
大涼山這邊千百年的傳統幾乎沒變過,挺大的塑膠盆滿滿當當裝著大鍋煮的菜,菜的樣式不多,一盆米飯,一盆坨坨肉,一盆豆腐湯,幾箱啤酒,就構成了這場婚宴上最隆重的酒席。
各種各樣裝滿菜的塑膠盆被放置在地上,每人一個大點的塑膠勺子,一塊蹲在地上分著吃。
這些在外界看來落後又不入流的習俗,偏偏是他們信奉千百年來的傳統。唐安晏雖從來沒有這麼吃過飯,但入鄉隨俗,也跟著那真一起蹲下來。
坨坨肉是大涼山彝族人招待親友最隆重的食物,肉質鮮美,切成大塊,滿口留香。
那真吃東西非常慢,細嚼慢嚥和走神一樣,唐安晏三兩下一大塊坨坨肉下了肚,那真還在認真的啃咬著骨頭上的肉和筋,看他快吃完了唐安晏挑了一塊小點的遞給他,那真嘴裡含著肉含糊不清的講話,「安晏……吃……」
也許是因為最後一口骨頭上連著的筋肉特別難咬,那真吃著就皺起了眉,在上面來回嘗試咬掉,唐安晏生怕他會把牙磕壞,從他手裡把骨頭抽出來,下意識想直接扔掉,又怕那真會因為他浪費食物而不開心,便索性自己把最後一口利落吃了,那真紅著臉看他,「那真……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