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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大哥也取笑我。施大哥稍候,我進去放下東西,兩個多月沒見了,咱們尋個地方好生吃頓酒去。”
梁興去後院房裡放下鎧甲包袱,脫掉軍服,換上那身他娘臨別前縫製的舊便服,黑幞頭、白絹衫、白絹褲、黑紬面麻底鞋,又從箱子裡取了三陌錢揣好,快步出來,和施有良說笑著,出了東水門,一路上了虹橋。
蔣衝跟著譚家茶肆的店主來到後院。
院角搭著個簡陋的小棚子,竹篾、草稈和泥糊的牆,繩子拴的門板,勉強算半間屋子。譚店主雙手扳著,拉開了那門板,裡面又暗又窄,只有一個小土炕,剩下的空地僅夠轉個身子。
“我看你沒帶鋪蓋,等下給你抱來,你也算半個老客,就不另算錢了。”
“多謝店主。我先付三天的錢。”蔣衝嘴上謝著,心裡卻想:這樣半間破棚子,只比狗窩略大些,竟要五十文錢。堂兄在家鄉大堂大屋,來京城住的竟是這樣的狗棚子。而且從沒聽堂兄說鋪蓋還要另算錢的。這京城的人果然心奸嘴滑。
他走進去將包袱放到土炕上,解開要取錢,眼角掃到店主在一旁盯著看,忙用身子遮住,取出兩陌銅錢,趕緊繫好包袱,這才把錢遞給店主。
“你用飯麼?”店主接過錢。
蔣衝趕了一上午的路,肚子正餓,但想到堂兄說過,住在哪家店,千萬別吃他家的飯,一來貴,二來一旦吃了一頓,不吃二頓,店家就不樂意。與其這樣,不如去外面尋著吃,花樣又多,價錢貴賤也自己選。
他忙道:“我剛吃過了。”
“那好,你先歇歇。”
“對了,店主。我堂兄雖然性子有些急,但輕易絕不會殺人。您知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我也不清楚,似乎是為了圖財。”
“他殺的是什麼人?”
“是個一等富戶的子弟。”
“那人家在哪裡?”
“不清楚。你堂兄常住我這裡,我哪裡敢去打問?不是自惹麻煩?”
“哦。我若要去打問,該去哪裡打問?”
“我勸你莫找麻煩,官府捉不到你堂兄,小心拿你墊罪。”
“哦……”
店主轉身走了,蔣衝坐在土炕沿上,低頭悶想:堂兄為了錢財殺人?應該不會啊!他家裡大田大地,只有他一個獨子,錢都是盡著他使,怎麼會去貪圖別人的錢財?堂兄從小受嬌慣,脾性不大好,恐怕是和人鬥氣,誤殺了人。
堂兄若真的殺了人,自然不會留在這京城,卻又沒回家鄉。這天下這麼大,誰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怕是再難找見了。他那樣一個人,自小就享盡了福,現在淪落成逃犯,恐怕得遭些罪、受些苦了。
想到此,蔣衝心裡竟隱隱有些快意。自小他就看著堂兄要吃有吃、要穿有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自己,為了一口吃的,跟在堂兄屁股後面,賠了多少小心?
接著他又想到,殺人是死罪,堂兄遲早會被捉住,就算捉不住,這輩子恐怕再不會露頭了。這樣,伯父家便沒了子嗣、斷了後,照理說,得過繼一個養子。要尋養子,自然是從我家兄弟中選,而伯父、伯母最愛的一直是我……
他正尋思著,店主和一個婦人分別抱著被子和褥子過來,他忙起身要接過,但隨即想到一天五十文,該由他們來伺候才對,便走出去讓開了空地。
店主將被子放到炕上,讓那婦人去鋪,他走到蔣衝跟前閒聊:“你頭次來汴京吧?”
“嗯。從小聽人說汴梁城,口水淌了二十來年呢。”
“那你住兩天,就趕緊回去吧。”
“哦?怎麼?”
“你小地方的人,不知道這京城的兇險。京城人專會欺負外鄉人,尤其像你這樣的,木頭木腦的,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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