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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去打擾。
整艘船都是慕湛的人,如今人人見她都喚一聲“王妃”,再沒人叫她嘉炎公主,或是衛姑娘。
她選擇同他北上,便是連同姓名也拋棄。
“啊。。。唔。。。”小阿境會發一些簡單的音,其實什麼都聽不出,衛泱仍覺得欣喜。阿境身上還帶著衛顯送的長命鎖,這孩子,長得其實最像衛顯,衛顯也是最疼這孩子了。
她這才明白帶孩子的辛苦,那時衛顯帶她,一定輕鬆不了。
眼淚打在自己手背上,一旦開了閘口,就收不住。
她呢喃著:“阿哥,對不起。”
過了陣慕湛回來,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上了床,把她攬進懷裡頭,衛泱這才道:“我醒著呢。”
他皺眉:“怎沒給我留燈?”
衛泱嗔道:“為何叫我總是等你?你就不早些進來嗎?”
“有心事?”
“慕湛。。。你可知為何我會一次一次原諒衛兗,無論他做了什麼錯事?”
“若答案會惹爺生氣,你最好別說。”
“其實我心裡一直算著呢,他對我的好有幾次,壞有幾次,一一相抵後,還是好更多的。”
“那我呢?”
“自然是壞更多。”
“。。。”
可真感情,往往是計算不得的。不是衛兗,不是別人,而是他,途經了那麼多好風景,偏偏是他。
“你可後悔過?”
“自然後悔過?這世上有哪個決定是不需要後悔的?在東陽城這一年,其實我原本想不等了的。。。我一刻都等不下去,每每這個時候,卻又想到在北峰山上,你說過你願意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我就想,除了你還有誰能這樣對我呢?等罷,只要你我都活著,總能等得到的。”
北峰山是他永遠的傷痛,他在河西打仗時仍時常噩夢,那時她不曾醒來。。。
其實那時不是沒想過要殺死她的。
他匿跡那一年,其實曾去過東陽城一次,見過她的。
原本是入城與舊部會和,這種事本來由身邊親信烏蘇代勞便好的,烏蘇入城前一夜,他在東陽城西面的山上望著那一城繁華,離他不過幾裡地的距離,卻像永遠觸不到的另一個世界。
血液註定,不論是漢人的天下還是胡人之地,他皆是最下等的孽種,就算在朝堂身居高位,依舊是個下賤的雜種,只配做權勢的狗。
娶她有千百個理由,唯一不能說給世人聽的,是想證明給天下人看,他是雜種孽障又如何?即便是最低等的胡漢混血,也能佔有這世上最純潔無垢的高貴女子。
她柔軟似雲朵,可他身在其中,亦觸不到。
他出生時,曾被北平王府的下人扔到狼群裡,結果叫他僥倖活了下來,長到三歲,已不是能隨意丟棄的性命,北平王心軟,接了他回府,不會人語不會直立行走,那些比他大的孩子,就當他是真的狼崽子,或騎在他背上耀武揚威,或拿火去燒他。賀六渾受母親求救接他去了草原,那時才真正學會了走路說話,明白了人與獸的差別——獸的兇惡有度,人的兇惡卻不會見底。
他明白只有做最惡的人才能活下來,而一個賤種,若想和血液純正的那些人一般平等地活著,只有站到權力最高處。
衛泱憎恨他,才是應當。
他未嘗不只當她是一件膈應衛家和皇帝的玩意兒,若有另眼相看,也是因那時她在木那塔與他的族人們和善相處,全然不介意胡人血液。
他曾有過一瞬的念想——或許,她也不在意他的血統。
後來即便知道她是虛與委蛇,倒也滿意,至少若非高看,又何必與他做戲?
打完遼東他原本有機會全身而退,她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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