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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嶽雁沉默半晌,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將軍。」
「嗯?」
湛金望著半空的月色,眼中清明,「將軍日後打算如何與曲尚書相處?」
「怎麼突然這麼問?」危嶽雁轉過頭來,卻見同是一抹月色,自己的眸光映在湛金眼中卻是一片迷茫。
湛金轉過頭來,「將軍與曲尚書分庭抗衡多年,一朝成為連襟,將來行事定受牽制。」
「……」危嶽雁垂眸不語。
湛金搖搖頭,「將軍對夫人用情至深,夫人與尚書夫人又是姐妹情濃,而曲尚書對尚書夫人的愛意顯然不及將軍對夫人的半分。這連襟的關係,對將軍牽制甚大,而對曲尚書卻絲毫沒有影響,甚至極有可能成為她制約將軍的籌碼。」
「我知道這話將軍定是不愛聽,但確是屬下的肺腑之言。除去史樁,便如斬斷曲尚書的左臂,是為了將來剷除曲尚書鋪路的。可倘若將來不方便除曲尚書了,將軍又何苦違心逆行將事情做到這般地步……」
湛金話中之意,危嶽雁自是明白。可人長大了總是要面臨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倘若目標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又如何能指引她倔強前行?
今夜月色無盡悽苦,主僕二人仰頭望月,一宿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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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綠沉可以進來了嗎?」甜俏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候著。」
凌秋泛將晨起鬆散的青絲拿長玉簪鬆鬆挽上,又理了理剛罩上的外披,這才向外吩咐,「進來吧。」人在閨中,發冠不亂,穿戴整齊,這是她自小遵行的準則。哪怕來的都不是外人,也得自持秉禮。
綠沉一蹦一跳的進來,先是打量了凌秋泛一眼,登時喜笑顏開,「其實夫人這樣素淨打扮也挺好看的,有句詩怎麼唸的,清水……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凌秋泛昨夜氣還未消,但也不會隨意拿小丫鬟出氣,臉上沒有笑顏,但話語倒也不是冷冰冰的,「今日怎的吟起詩來?」言落,坐下任綠沉伺候梳妝。
綠沉一邊給她梳發一邊歡歡喜喜的在凌秋泛耳邊說些什麼,好不容易梳洗罷了,領著穿戴一新的凌秋泛就要往外面走。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凌秋泛認出這不是通往用餐房的路,但是看著綠沉歡歡喜喜的模樣倒也不好意思甩開她的手,便只能跟在後面問了一句。
綠沉轉過臉來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豎了一根手指在櫻唇前,「秘密夫人到了之後就知道啦」
凌秋泛只得任她拉著向前走,在不知道拐了幾個彎,繞過多少簇翠竹之後,終於來到了後苑一個之前並沒有來過的角落,這個地方很偏僻,不像是將軍府裡的景物,但是卻又意外的像是有什麼秘密在等著主人的發掘。
凌秋泛望了望眼前那條羊腸小徑,莫名生了幾分好奇,所謂曲徑通幽處,不知從這裡走出去,是一番怎樣的景色在等待著她?
第七十三章 春賞夏華
吳郡姑蘇十里繁華,明月寒山寺, 江畔採蓮人。古有畫師作姑蘇十景圖傳世於今, 世人皆知當今吳郡太守凌江取姑蘇十景中石湖秋泛與靈巖雪霽二景為兩個女兒起名, 可只有凌秋泛自己知道, 父親給自己起的秋泛之名並不意自石湖美景, 因為她並非出生在吳郡。甚至那個時候,他們全家都沒有想過, 有朝一日竟會去往姑蘇,久居十數載。
秋泛之名, 意在菡萏。
暖風忽起, 吹皺一池春水,凌秋泛雪衣翩然立於一片鵝黃之間, 怔的出神。
分明正值春盛,怎的生出這許多菡萏,她蹲下身, 素手自霜雪色的衣袂中伸出,微微顫抖的撫向一朵開的正盛的菡萏, 這花生的不比尋常菡萏, 它蕊瓣似菊,外瓣似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