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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秦雪微,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談易沒注意到嶽龍雨的神色變化,她繼續道:「今年我帶了兩個藝術生,她們會幫我介紹學弟學妹。另外,等到她們的高考結果出來,不出意外,那會是最好的宣傳。」
嶽龍雨下意識想,如果他去參加了高考,這個最好的宣傳,一定會是他。
「提高班看硬實力,藝術班主要靠關係。」談易突然沖嶽龍雨一笑,眼角眉梢儘是狡黠,「這些我都有了。還怕沒有辦法嗎?」
嶽龍雨被她這個笑晃得一愣神,半晌沒挪開眼。
好在服務員端菜上桌,打斷了兩人的眼神交匯,嶽龍雨急急偏過頭,佯作去接碗碟。這家老闆挺實誠,服務生端上來一大碗麵和三個碟子,澆頭堆得冒尖。
嶽龍雨把全部開好口的毛慄堆到談易跟前,自己抽了雙筷子,埋頭以一種令談易瞠目的速度進食。上一次和嶽龍雨一起吃飯還是在海鮮燒烤店,因為邊等邊吃,談易只發現了他食量驚人,沒有注意到他吃飯的速度。
今天一看,似乎對嶽龍雨而言,這樣的吃法才是常態。
從談易的角度看過去,伴隨著嶽龍雨埋頭吸面的動作,他頭頂小小的白色發旋藏在烏黑的發叢裡時隱時現。
最早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剛從少管所出來半個月的寸頭少年,如今頭髮長長了些,卻還是根根鋼針似的紮在腦袋上。如此堅硬刺撓,和他的人一樣。
這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孩子。談易想,但是過剛易折,和他相處,絕不能硬碰硬。
中午給宋柳君打了那通電話,談易問了些自己想知道的事。她想,這也是宋柳君願意相信她的原因 。
談易在電話裡問宋柳君:「當初,嶽龍雨之所以下那麼重的手,是另有隱情吧。是不是跟秦雪微有關?」
宋柳君很詫異,反問:「龍龍跟你說了什麼?」又自我否定,「他不會說的。」
談易聽了這話,知道自己心裡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她說:「我見過他動手的樣子,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說老實話,我很難相信他會在非極端情況下,把人打成二級傷殘。」
宋柳君默了半晌,才說:「嗯。可是就算有隱情,卻沒有證據,他也不肯說。」
談易明白,那種情況下,但凡有任何有利於嶽龍雨的證據,宋柳君都不可能隱瞞不報。
談易忍不住問:「他知不知道,有了刑事犯罪記錄,就再也不可能……」
其實問題的答案很明瞭,為了讓嶽龍雨說出有助於減刑或者改判的線索,那時候宋柳君一定會把所有的壞結果告訴嶽龍雨。
宋柳君說:「都知道。打也打了,嚇也嚇了。他是打定主意要扛到底的。龍龍從小決定了要做什麼事,誰都攔不住。」
就在談易聽出一絲悵然意味的時候,宋柳君的語氣又硬了起來,「他是男人,我跟他講得很清楚,如果他決定要擔,就不許後悔,就要扛住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變故。他說他可以,他說他回來的時候,一樣能考上交大。那時候我該做的都做了,既然無力迴天,我只能信他。」
談易心頭一軟,說:「所以這兩年,他從沒放棄自學。」
「他是我兒子,他說到做到。就算是那種地方,也不可能磨平他。」
宋柳君說得沒錯。談易從嶽龍雨身上看不到一點喪氣,他的眼神也絲毫不鈍,所以她一開始,根本無從想像,這樣一個鋒芒盡現的少年,曾在少管所待過兩年。
只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那兩年的所有苦,是他想好了要承擔的。
「可他出來以後,去見了秦雪微。」談易說,「他突然變得牴觸、排斥高考,癥結還在那個女孩子身上……或者說,在當初嶽龍雨極力隱瞞的真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