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4 頁)
連星茗前世囂張,得罪了許多牛逼大佬。若是給這些人排一個名次,那他最不想相認的是道聖,他可不想被這條毒蛇再一次逼死。若論及最想相認的人,必定就是他的師兄傅寄秋。
傅寄秋為人雖清冷,卻實乃端方君子、正道楷模。即便認出了他,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甚至都可能記不清楚他是誰了。
然而現當下,連星茗開始自我懷疑——傅寄秋這個模樣,完全不像是記不清他是誰了啊!
大約有三分鐘,傅寄秋都在人群之中緩慢走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冰冷的視線一寸一寸從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
人群噤若寒蟬,都死死低著頭不敢出聲。
他又停在了另一個人面前。
“是哪首曲子?”
那名琴修的臉色變得雪白,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戰戰兢兢說:“西、西鄉月……”
砰!他同樣也沒能說完話,街道上瞬間又多了一個倒黴到家的骨折患者。
連星茗狐疑歪頭,心下迷茫。
沒回答錯啊,就是西鄉月。
這個問題就算是問他這個作曲者本人,那也是板上釘釘的西鄉月,不會是東南北鄉月……等等,他剛剛還彈了首別的曲子。
可那首曲子他當年只彈給道聖一人聽過,傅寄秋從未聽過。
“應該還是彈出了整首西鄉月的緣故,傅寄秋懷疑有人挖出了我的傳承墳頭?”連星茗暗下思忖,思緒逐漸明朗。
新的疑問隨之產生,若是道聖、裴子燁在意這件事那還好說,畢竟有仇嘛,仇人死了挖出屍體鞭個屍,不新鮮。傅寄秋為何要在意,他該不會也想……呃,鞭屍吧。
連星茗認真想了想,唇角微抽。
還真有可能!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傅寄秋可能就是比別人反應慢半拍,在他生前數次嘗試拯救他,次次無功而返還落了一身的傷。在他死後沒準突然反應過來了——死不悔改的小師弟,白白辛苦我三年,不鞭個屍都對不起我餵了狗的這三年。
連星茗在心裡胡亂編排了一通,越想越好笑,傅寄秋要是知道自己又亂七八糟編排他,恐怕要像從前那般繃緊面額,若是心情好些,就淡淡喚他一聲“連星茗”,以示警告。
若是心情更糟些,就會——
“連、搖、光。”外面的聲音猛地沉了下來,一字一頓,字字句句彷彿噙著鐵鏽味。
沒錯,就是會這樣連名帶仙號的喊他。
連星茗瞬間笑不出來了。
顯然,傅寄秋此時的心情極其糟糕,“方才是誰第一個彈出。”
安靜片刻。
有人顫聲答:“花、花轎裡。”
連星茗:“……”賣得好快。
一片死寂之中,腳步聲變得格外清晰,這一次是衝著花轎而來。連星茗摸不清三千年後的傅寄秋對他是個什麼態度,一時之間又想跳窗跑,又想掀開轎簾逃,最後迅速蓋上蓋頭“唰”一下子躺平,開始裝暈。幾乎在他躺下去的那一瞬間,轎外的冷風呼嘯湧進,轎簾被人輕輕掀開。
這冷風像錯覺,很快便被一道身影擋下,連星茗還未感受到冷風撫面的冰涼,就優先感覺到有一道從上往下的視線投射而來,這視線強烈、炙熱,宛如實質性的烈火叫人無法忽視。
他的心頓時高高懸起,後悔極了。
唉,老習慣害人啊!
年少想家時每一次違禁跑回佛狸國探親,回來時都被傅寄秋抓個正著,他就會立即倒下裝暈,“甦醒”後再撒個嬌,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搞得他後來一遇到相似的情況,就習慣性裝暈。
以前裝暈尚可,現在還膽大包天的裝暈,豈不是躺平了等著被劍斬嘛!連星茗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