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5 頁)
戚少商道:“你說大家來談判,不是交戰,以和為貴,咱們也下備戰著來,你提出走上樓來的人不逾三人,咱也做到了,可是我確是信狄大堂主的活,才來跑這一趟的。”
狄飛驚有些惶恐:“是不是我們這兒不夠誠意,讓戚樓主生怨了?”
戚少商冷笑道:“你看我們這邊來的是三個人,分別代表了我樓各方勢力。但你們的人呢?”
他目光閃動,指了指几上對面席位上三對杯筷和三個軟墊,道:“明明是來了,卻不出見,誠意何在!”
這次狄飛驚還來不及答話,只聽一個清麗的語音自厚重的屏風後瑩瑩地道。
“戚樓主好尖的眼力,是我們禮數不周,請戚樓主、楊先生和孫統領恕罪則個。”
屏風後出現一個挽高髻,清麗的倩影,向三人盈盈一福,然後端坐在狄飛驚身邊。
戚少商抱拳還禮,只看了那麗人一限,心頭如遭一拳重擊,便不再看。
這女子很寧。
很定。
但在斯文之中,卻另有一股銷魂,寧謐之中,卻令人心情澎湃。
像她這種美人,就算是在人間出現一次,在眼前只乍現一次,也是一次美麗的絕版。
美得教人心疼。
“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大概“春”就是指這種美麗的人兒吧?幸好減少商並不是色情狂,他只是識情狂。
他知情、識趣、也懂情趣,但重視的是:原則。
原則是他的信念。
他知道眼前的是一個江湖上引為奇談,既捉摸不透但又擁有最大權力的女子。
雷純。
他只沒料到的是:
她似乎比傳聞中更美。
更不可拒抗。
所以他馬上抗拒:
“為什麼人已來了,還在屏風後躲起來不見人呢?”
“因為狄大堂主的話完全能代表我們堂裡的意思,他也完全能代表我們,所以,我出不出來完全沒有分別。”
戚少商冷哼道:“有分別。”
雷純輕曼的問:“誠意?”
戚少商悠然道:“總有別的原因吧?”
雷純鈴兒響叮噹似的笑了起來:
“也許我怕。”
“怕什麼?”
“就怕他,”她用尾指向孫魚輕輕一指。孫魚一時不明所指,只聽她又自嫣笑流轉為莊重的說:
“還有他手上帶的武器。”
孫魚本來背上來的大包袱,現在己小心平放在一旁,他壓根兒沒想到雷純會忽然向他提到這一點。
楊無邪卻兀地笑了起來:“怕?有什麼好怕的!我看三合樓樓裡樓外,樓上樓下,不都盡是六分半堂的人麼!”
雷純也笑了,笑得像朵迎風的蘭,映得黑木的屏風發金,透紗的屏風愈發明,連那一玉琢的壺也分外清亮。
“六分半堂這些微佈署又算得上啥?三合樓前的黃褲大道,樓後的綠中巷,乃至對面的藍衫街,也莫不是你們的人……從這兒望過去,還看得著一團沖天的火呢!那大概是你的人正對敵人大肆燒殺吧?”
楊無邪笑得門牙發亮:“還是雷大小姐棋高一著,難側高深。——不是先約好一方只能讓三位代表上三樓來的嗎?現在,我們確如約:走上樓來三人,但你們來的是三位,見我們的只一位,那,現在總算賞了面,再出現一位,但仍然有一位,躲在屏風後不肯見人,實在是千呼萬喚不出來也!”
他笑到這裡,臉色一整,道:“這樣做,神秘是夠神秘了,但誠意就未免欠奉了。”
他不笑的時候,臉上的皺紋好像一下子多了整整三十條。
雷純卻依然保持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