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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跪下道:“什麼‘命中註定,在劫難逃’?你若果真出了岔子,有多少人會活不下去?我這十多年的心也算是白操了,你叫我向誰說去?”芳華見他神情激盪,不由得心中一軟。光著腳下了床去拉他,時鳴賭氣跪著不動。
正在此時,外頭有人通傳新真堂的戎先生到了。
這戎清禪乃是翰林醫官院,和安大夫戎喜之子。芳華自幼便是他請脈問診,相處如家人一般。清禪雖才三十幾歲,卻深得其父真傳。大小方脈,男女疑難雜症皆不在話下。在南城香陽坊開有一家醫館,京中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且說清禪走將進來,見此情景便笑道:“這是怎麼說,井管事跪著做什麼了?”時鳴順勢立起身,瞧著他清清爽爽的樣子道:“怎的才來?公子出了怎麼大的事,你竟一點也不著急。”猛然看見芳華光著腳站著,立時便皺起了眉。忙將他抱到床上躺好,拿了薄單子與他搭在胸腹間。清禪放下藥箱,取了引枕出來。芳華將手放在上面,瞧著他診完了脈。時鳴急問如何?清禪也不答話,與芳華相視一笑道:“我看公子氣定神閒,連嚇也未曾嚇到呢。”芳華一骨碌爬將起來道:“二哥哥要揹我回來,是我執意走回來的,倒是將伴伴嚇得了不得。雖是初夏,到底有了些暑氣。戎先生與他開些,安神清熱的湯藥是正經。”清禪將那細細的雙眼挑起望著時鳴,摸著精心修飾過的鬍鬚道:“我這裡趕天趕地的跑過來,卻連一杯茶也捨不得上,哪有這般使喚人的?”時鳴撣了撣袖子,方要喚人上茶,又被他叫住道:“明前茶。”時鳴有些惱火的瞥他一眼道:“你倒嘴刁得很,有茶吃便罷了,什麼‘明前雨前’的窮講究!”清禪轉頭對芳華抱怨道:“我茶未吃到一口,竟惹得他好不通情理的一番話。”一面說,一面起身向著時鳴負手而立道:“我與你相識已十餘載了。前些年對我還有些笑臉,言語也還客氣。如今越發的那我做下人使喚,那臉子冷的比冰好不到哪兒去。我究竟何處開罪你了,你當著四公子的面兒說清楚。若果真是我的錯,我與你賠禮便是。”
時鳴見他緊挨著自己站定,忙往後退了一步道:“我向來如此。”清禪哦了一聲,向前踏上一步道:“四公子十數年來,日日對著一大塊冰,委實可憐的緊。”芳華見他故意戲耍時鳴,早笑彎了腰。忍不住添了把柴道:“伴伴笑起來很好看呢。”清禪又哦了一聲,雙眼微微一睜方要往前蹭,被時鳴一把扣住肩頭,立時疼得矮了半截兒。芳華見了無所顧忌的,抱著枕頭在床上笑得一陣亂滾。
時鳴鬆開手,那臉色比方才不知難看了多少,還算平靜的道:“戎先生若是無事,就請自便吧。”清禪揉著肩望了他一眼,小聲兒的罵了句“過河便拆橋。”來在床前低聲道:“公子行經時可還疼痛嗎?”芳華正笑得歡,不防聽了他這話,一下子便岔了氣兒。時鳴忙趕上前來與他拍著背,狠瞪了清禪一眼。
芳華自三年前初潮而至,把他自家先嚇個半死,將時鳴弄了個手足無措,連帶令德也跟著數日回不過神來。請了清禪過來把脈,言說是葵水來了。時鳴聽後險些坐在地上,還是令德沉穩些,出門之時被門檻絆了一下幾乎跌倒。時鳴與清禪再三解釋,卻被芳華一句話給堵了回來:“你們也說是婦人才會有的,我是男子因何會有這個?或是說,我根本便是個婦人?”清禪知他年紀尚幼,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如此詭異之事,別說是小孩子,便是他這個行醫多年之人,也無法理解。時鳴鄭重其事的囑咐芳華,萬不可將此事洩露與旁人知曉,便是親兄弟也不能。
眾人只道他與那婦人一般,因是一月一次的。誰料,行經七八日後至下一次,已過去半年之久。後來才曉得,他是半年一次。那芳華又羞又惱,卻又無可奈何。最讓他難耐的,便是小腹處無休無止的痠痛墜漲之感,行動坐臥就怕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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