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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料來他這幾日必是幽恨驚懼寢食難安。正欲去挽他的手,芳華猛地抬頭撩衣跪下道:“臣有事不明要在官家駕前請教。”君上俯身將他拉起道:“你且起來隨我往那邊坐下,待我慢慢的告訴你知道。”芳華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君上的手,君上無奈只得先往那邊椅中坐了,芳華這才在他下首勉強告坐。
君上這幾日在宮中備受煎熬。要安慰受驚病倒的桂聖人,又要壓制痛失愛子,勢要將芳華斬首償命的樞密使桂萬重。以至後來君上氣急了,拍案而起質問他道:“你只曉得心痛自家的兒子,難不成讓我的兒子任由他去糟蹋嗎?”萬重一時沒回過神來,跪在地上張嘴瞪眼竟不知如何開口。還是憶昔告訴他,昇平郡王的第四子,便是當年送出宮的那個孩子。萬重是外戚又是男子,沒有特旨是無法進到后妃居住的禁苑,那個孩子他只聽說是陰陽同體卻從未見過。也曾問起自家的妹子,說是送到了鄉下。並讓他莫要再管,以免引起先太后的注意反而生出事端。萬重仍舊不十分相信,君上使憶昔送他去了椒房宮。
那桂聖人想著母家從此斷了香火,又想起詠歌素日在自家跟前百樣的孝順,怎的竟做下如此沒有廉恥之事?一會子又想起芳華。從不曾照顧他一日,還給了他這般尷尬的身子,如今又遇上……他究竟有沒有吃虧?現在怎麼樣了?此事要如何瞭解?正自一聲芳華一聲詠歌的啼哭不止,不想兄長走了進來,桂聖人又氣又痛一股腦的全發在了他的身上。跌跌撞撞的搶上前去,當胸一把抓住哭著叫他還侄兒來。萬重被弄得莫名其妙,也哭道:“聖人想是氣糊塗了,是那左芳華殺了詠歌,臣也是苦主怎的……”不等他說完,桂聖人便啐了一口道:“人家平白的便要去殺他嗎?虧你也是自幼讀聖賢書的,你……你,你……你管教的好兒子!但凡你管得嚴謹些,怎麼會出這等事?”時翔擋在他們兄妹中間,好歹將桂聖人勸到一邊坐下。憶昔說明來意。殿中盡是心腹,桂聖人早想將芳華認回,索性對兄長說了實話。末了又哭道:“也不知前世做的什麼孽,叫他們表兄弟鬧得這般不可收拾。”憶昔與時翔見萬重搖搖晃晃的坐也坐不穩,忙上前將他一左一右的扶住。事到如今可還能說什麼?那左芳華是皇子的身份,即便他不殺詠歌,一旦鬧到官家面前他一樣是個死。
臨出宮時君上賜了他一百兩黃金,並告誡他先不忙將芳華的身世宣揚出去。那萬重有冤無處訴,罵一聲逆子又哭一聲我兒,悽悽切切回府去了。
此事一出群臣便分做了兩派。令眾人不解的是,素日與令德不睦的藍橋竟保持了中立。上次宮宴見過他兩家之子的便替芳華鳴冤。如此力量身材懸殊的兩個人,若不是桂詠歌強行非禮,那左芳華為保清白拼死抗爭,又怎麼會殺得了他?另有一派因變法之事大恨令德,趁此極盡挑撥只能事,還假借弔唁之名跑到萬重家中大肆鼓動。那萬重豈有看不出來的?只是想著從此便斷了香火,心裡漸漸的對君上有了一絲恨意。
君上悄使憶昔趁夜往刑部大牢走了一遭。次日在含光殿朝會時,當百官之面親審那兩個家丁,又傳了採茗同另一箇中貴前來對質。雖然兩派爭得面紅耳赤,那所謂的苦主桂萬重,卻是垂首低眉一言不發。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然又有人提出芳華畢竟是殺了人,須傳他到殿上將事情原委當眾交代明白,如此才不至有違國法有失公允。君上雖護子心切,畢竟這是個正理他也無法反駁。只得傳詔城中廣貼告示,令芳華三日之內往刑部大堂投案自首。而他卻迫不及待的,同憶昔喬裝至尋幽別院來見芳華,確切的說是來見自己的兒子。
對於芳華的態度,來之前也曾想到過。可真的見了面,君上還是被那冷冷的,含著濃重怨氣的眼神刺得一陣心痛,輕嘆道:“餘氏母子我確已救下,拿了錢著人送她們回家鄉去了。其他的……”君上望著芳華道:“為了廢除此法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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