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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媳婦子應了一聲退去。

滿子搶在崔南姝前邊道：&ldo;衛姐姐，我借花獻佛，留你吃個便飯罷。&rdo;就將食盒的上蓋揭去。裡面一邊擺著四隻大肚玻璃瓶，一隻使油紙包住瓶口，裡面是黃澄澄八成滿的肉鬆。還有一瓶紅通通的辣椒油裡浸的白豆腐辱。還有兩瓶卻是狄家的泡菜，各樣菜蔬紅的白的青的翠的裝滿了兩大瓶，裝在透明瓶裡極是可愛。

滿子笑道：&ldo;可是南姝的心頭愛來了，勻一瓶與衛姐姐好不好？&rdo;

南姝提了一瓶過去，道：&ldo;人家原是送把張小姐的，你問我做什麼？&rdo;雖然說話酸溜溜的，手下極是大方，將泡菜送到衛小妮子懷裡，道：&ldo;實是好吃呢，偏生他家小氣的緊，每回只送一小瓶。我曾問晴姑娘要過狄家泡菜的方子，可是怎麼泡都不好，分明狄家是藏私了。&rdo;

衛小妮子笑嘻嘻道：&ldo;多謝你。早聽人說狄家的泡菜好吃，卻是頭一回見呢。&rdo;

崔南姝從櫃裡取了兩隻大木碗，將那一瓶泡菜撥出一半，笑道：&ldo;今晚上吃什麼？&rdo;

滿子看看盒裡，有各色點心一大盆，還有幾樣炒菜，都是素的。想是怕素的太過了，還有一缽紅燒肉，一碗川炒雞。最底下一層是一方盤做零嘴的油炸小魷魚。

南姝瞧見小魷魚，就忘了白日裡合媳婦子賭氣，走到門口喊：&ldo;灌壺酒來。&rdo;

滿子趁她走開，附到衛妮子耳邊，笑道：&ldo;她就是嘴上說的兇，其實沒什麼的。&rdo;

衛小妮子也笑，道：&ldo;我去前邊廂房合賭錢的人說聲，只怕我爹不曉得我到哪裡去了呢。&rdo;出去轉了一圈回來，道：&ldo;新搬來的一家人帶著一班小戲，都說他家八月十五要唱戲。李大少爺急的在前邊跳來跳去，說他家初五就在廟前搭臺唱戲。初五我還來打擾，可使得？&rdo;

南姝聽說唱戲，極是喜歡，忙忙的放下酒杯問：&ldo;唱什麼？目連救母？&rdo;

衛小妮子道：&ldo;說是什麼廂紅。我在窗外聽得人人叫好，想必是極好的戲。滿子，你聽過沒有？&rdo;

滿子搖頭道：&ldo;我不曾回中國去過，沒有聽過戲呢。李家養小戲是幾時？&rdo;

南姝坐回來滿飲了一大杯，冷笑道：&ldo;也有一二年了，養的戲子不是做了老爺的妾，就是做了少爺的妾。如今又要拿來唱戲給公子少爺們取樂。合李家沾邊的女人，就沒有不倒黴的！&rdo;

滿子有些尷尬。豈料衛小妮子也灌了一大杯酒，笑道：&ldo;是做了女人，沒有不倒黴的！男人還罷了，極是不如意還有個跑字，咱們女孩兒家能跑到哪裡去？來，崔小姐，咱們再吃一鍾！&rdo;

滿子笑眯眯替她二人滿上，也替自己倒了一杯，道：&ldo;我若是個男子，只怕活不到今朝。可見不論男女，都有不如意呢。&rdo;

衛小妮子道：&ldo;佛經勸人向善，說是積修來世投男胎，可見菩薩也是瞧不起女人的，不然，為什麼修的好才能投男胎？&rdo;取大杯又是一飲而盡，笑道：&ldo;爺們吃酒都要聽小曲兒的，我也唱個與你們聽聽。&rdo;

她清了清嗓子唱道：&ldo;青山在。綠水在。冤家不在。風常來。雨常來。書信不來。災不害。病不害。相思常害。春去愁不去。花開悶不開。淚珠兒汪汪也。滴沒了東洋海。&rdo;唱完一遍又唱一遍。

崔南姝自家吃一杯，又替衛小妮子倒一杯，兩個吃的大醉。滿子笑眯眯看著她兩個鬧，對守在外邊的媳婦子道：&ldo;煩你們那位去衛家說聲。衛小姐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