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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當我費勁地噎下一瓶啤酒後,我就擦掉原來的數字,寫上一個新數,每喝完十瓶,我就稱一稱自己,結果發現自己連一盎司也沒增加。但是,我依舊堅持,心想等喝完全部的啤酒之後興許體重會增加,等喝到第120瓶的時候,也許到達這個科學的量,我體內會發生某種增重的生理反應。然而,這種反應沒有發生。等喝完了菲爾丁開出的120瓶啤酒,我依然斤兩未增。
。 想看書來
哈羅德·德克斯特(3)
〃斯莫爾伍德,我看,即使你每天吃下一頭牛然後躺在吊床上不動,體重也不會增加。〃當我面對面質問她時,她說。
第一次喝酒的那個晚上,在公寓樓裡,在喝了半瓶後正擔憂如何把另外半瓶啤酒給噎下的時候,我又提起那封寫給《晨報》的信,以及菲爾丁試圖陷害我卻沒能得逞的事。
〃菲爾丁,那是件蠢事。〃我說。她也認為那是件蠢事。
〃本來是想報復你。〃她說,〃我想,在構思那件事的時候,我可能是有點喝醉酒了。〃
〃喝醉酒了?〃我問,〃你喝醉酒了?你才15歲呀!〃
〃實際上是17歲了。〃她說,〃我現在18歲了。快8歲的時候我才上的學。〃
〃離開學校後,你都在做些什麼?〃我問。
〃唉,沒做什麼。我父親想讓我出國讀書,然後去上大學,比如新斯科舍的芒特阿利森這樣的地方。可我覺得書已經足夠了,不想再讀了。〃
〃我也是。〃我說,把瓶子推到一邊,彷彿足夠的是啤酒。她把瓶子又推還給我。
〃喝光,將來有一天你會因此而感謝我的。〃她說。
在聖約翰斯所有的報紙中,法庭上的事是讀者最喜歡讀的,但出於某種原因,去法院並非是記者們個個都喜愛的差事。
法院是座雄偉的哥特式石頭建築,靠山修建,前門朝著沃特大街,後門對著幾百英尺以外山坡上的達克沃斯街。因此,這座建築有一半是在地下,而且大部分都是禁止記者入內的。法院四層建築的每一層都如同迷宮,有審判室、衣帽間、法官室、檔案室、陪審團室、書記員辦公室,在墓穴一般的地下室裡,還有牢房,犯人們從那兒穿過一連串隧道模樣的樓梯,鎖鏈丁當地被帶進法庭。在審判室裡,入場門還沒開啟,你就能早早地聽見鎖鏈聲從地底下傳上來。
那個時候,聖約翰斯有6家日報社,每個報社都有固定的法庭記者。在其他5位記者當中,有一個來自《每日新聞》的記者,筆名叫哈羅德·德克斯特。
原來,哈羅德·德克斯特就是菲爾丁。我在一間留給記者用的、比儲藏室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間裡碰見了她。
〃喂,斯莫爾伍德。〃她招呼道,眼睛沒有從她正在看的那張《每日新聞》上抬起。她從夾克衫裡面的口袋裡掏出那個銀色的細頸瓶,伸手遞給我。
〃可別這樣!〃我一邊說,一邊環顧左右,看有沒有人發現。沒人看到。她聳聳肩,對著細頸瓶長飲了一口,然後把瓶子放回口袋。接著,她從另外一個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糖,剝開糖紙,突然放進嘴裡。
〃你早該告訴我。〃我說。
她聳聳肩。
那些律師既譏笑又喜愛菲爾丁。我看得出他們知道她的過去,只是不說而已。雖然性別不同,職業不同,但她卻像他們的同類,是他們的寵物。他們喜歡遷就她,讓她毫不隱諱地相信機敏能彌補她的性別差異和她在學校的失意,能使她與他們同等,能補償這樣的結果:她作為一個醫生的女兒,不得不自食其力,在眾多的方式中選擇了靠為報社寫新聞來餬口。
〃菲爾丁,你對我們律師有何瞭解?〃一天,有個身體粗壯,看上去很富有的名叫夏普的律師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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