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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毫無特徵、人跡罕至的溼地,還有起伏的山巒,山上沒有樹,森林大火把表層土壤燒得再也長不出三英尺以上的植物了。
這是9月,但沒到月末,荒原的顏色還沒開始加深。
天陰沉著,西風吹得霧氣無法蔓延。
到處都很美,這是因荒蕪、貧乏、生長不良而顯現的一種悽美。
這裡一無所有,除了1000年前就有的森林覆被,還有被大自然雕琢而成的、自身無法恢復原狀的地貌。
這美景是如此的難以描述,讓人生髮某種無法訴諸文字的情感,這感覺會讓你發狂,然而也會讓你想著要離它而去,不論你是多麼的愛它,只是在別的城市去回想它,知道它依然存在而心滿意足。
沒有誰在島上的這個地方居住過,哪怕是土著人。
除了使用地理的術語外,人們是不可能討論它的歷史的。
在一片被風吹平了的不毛之地,有許多表面塌陷下去的火山口似的泥坑。
我看見一片朝東傾斜的杜松,全都以一個角度彎向大地,像是被一股狂風吹彎了似的。
跨越狹長的阿瓦朗地峽的時候,有一陣子我能從車窗的兩邊看到大海。
50年之後,等火車不再運營時,高速公路上的旅客將在這兒看到我在卡姆拜錢斯建造的煉油廠的舊址;即使這座工廠被封了之後,仍有少量的原油被運到這兒來提煉,因此,夜晚,你能在40英里以外的地方看見最高的煙囪裡冒出的火苗。
下一個地方是博納維斯塔溼地,於是我在想,紐芬蘭會不會就只有一個接一個的溼地,之間是被暴風雪壓得長不大的雲杉樹叢?我們在甘博鎮停了車,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親眼見到它。
從東海岸的布蘭德福德港到西海岸的漢伯茅斯,在全長253英里的路程中,甘博站是鐵路緊貼海岸線的一個點,但由於鱈魚遊不到博納維斯塔海灣這麼遠,因此這裡不是漁村,而是以伐木為生的小鎮,以及海邊供應站,駛進博納維斯塔海灣的船隻在這裡卸下貨物,接著,這些貨物又裝上火車,運往內陸的小鎮,那些小鎮與島內其他地方的唯一交通就是那條世界上最原始的,鐵軌猶如紡錘一樣纖細的窄軌鐵路,火車在上面搖搖晃晃,像冰面上的雪橇。
甘博鎮沒什麼值得看的,只有一排簡陋的粉刷得俗裡俗氣的一層樓房子、小木屋以及焦油紙作屋頂的破舊的棚房,這些房屋的前院裡到處扔著一輩子都沒清掃的垃圾:酒瓶、木頭的板條箱、丟棄的衣服、破損的木桶。
我自覺羞愧地感謝上帝,幸虧我們擯棄了這地方和伐木這一行當,搬去了聖約翰斯。
我看到了自己出生的那幢房子…母親以前給我描述過它的位置和模樣。
我得承認,這房子有兩層,被裝飾成藍白相間,是視野中較好的建築之一,房子閣樓的窗戶是人字形的,我情不自禁地想象自己在週日的下午站在那兒眺望大海。
出發前,我曾想過,等我們在甘博停靠時,我會自豪地向同行的旅客宣佈這是我出生的地方。
可看見這房子之後,我沒有吭聲,身子側向一邊,一臉漲紅地注視著窗外,努力不去設想可能的那個斯莫爾伍德,那個站在外面,帶著驚訝和渴求呆望著火車的斯莫爾伍德。
在靠近火車窗戶的地方,我看見那些側身緊靠著車窗,朝車外張望的老人,我想他們從沒離家出過50英里以外的遠門吧。
我發現他們的這副模樣令人壓抑,害怕自己也會淪落到那個地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很容易想到自己的那副模樣,坐在那兒向外張望,胸無大志、少見寡聞、無知無識,望著水在岩石上濺開,形成泡沫,因為見得太多了,這景象早已印在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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