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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徐七夏對吧?我是洪士偉。你不記得了嗎?”
是不記得了──不,正確、老實、捫心自問、摸著良心的說,是強迫不想記得,不敢記得。
人家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這表示,反過來說,小時不怎麼了,大了可能佳──
是這個意思吧?
這樣想,她心裡就覺得安慰多了。
她,徐七夏,差不多二十七八──呃,還沒有到二十八啦。不要說她斤斤計較,別說一個月兩個月的差,就是一天兩天的差,也要計較。女人的年齡是要像計算黃金那樣,用盎司算的,算到兩、到分,錙銖必較的。
總之,她,徐七夏,二十七還沒到二十八,有一段說起來黯淡悲慘的童年、青春期,以及學生生活。
長得不起眼,平凡沒才能,不活潑,沉悶加一點內向,成績又不好,不參加課外活動,不會講明星漫畫,不受人重視,身材又矮小,沒有人午休時想跟她一起吃午飯,或者上下學時走在一塊。
小學這樣,國中這樣,高中也是這樣。
一直不引人注意。就像她的月經一直不來,她也不敢告訴任何人。在一般女孩子發育期突胸長屁股的時候,她卻一副發育不良,平平一如喀拉哈里沙漠,矮小又透明。
高中前兩年,如往的黯淡沒聲息,算是平安過了兩年。高中第三年,遲遲不來的月經突然嘩地,洪水似,也不打聲招呼,就那樣不合時宜的來了。身高突然抽長,胸部發育突起來,雙腿又直又長,細腰翹屁股,細手細腳的。
把她嚇得──或者說,煩惱得愁眉加苦臉。
黯淡慣了,她怕引人注意,畏縮又自卑,突然的比別人高出半個頭,她覺得好像鴕鳥露出個大屁股,好像每個人都在看她,都在注意她,眾道目光在檢視,活像只蝸牛丟了殼。
普通慣了,渺小才是正常。禁不起這種暴露,意識過盛,心臟太刺激,習慣性地彎腰駝背起來,就怕冒出半個頭,顯得太突出而引人注意。
當然的,不敢去追逐那些明星風雲人物;心裡暗暗喜歡的男生,也不敢看太多太用力;當然也不敢想什麼出鋒頭,雖然很羨慕也很想努力考個好成績,讓那個縹緲、大概也不知道她長得是圓是扁的他,突然就那麼冒出來,注意到她,跑到她面前什麼的,然後故事什麼的,約會啊,看電影啊,然後她為了與他考上同一所大學努力什麼的,那種有的沒的純純的初戀什麼的。
對啦,就是什麼什麼的。
白日夢啦!
沒辦法,天資不夠,資質太普通了。所以,像所有平凡不起眼、夢想卻輝亮遠大的小卒一樣,沒有先掂掂自己多少斤兩,結果就只有一個慘。
所以,就是那樣的。小學時上天憐憫,有幸跟那個年年模範生、她心裡很有好感的白淨男生同班,她卻一直不敢跟他說話,簡直形同透明人。後來,他上了私立中學,她進國民中學,偷偷瞄上了隔壁棟樓、年級第一名、據說文武全才的斯文俊秀男生。
然後──沒然後了。
然後,倒是聽說小學那個他考上了明星高中,她拚死拚活好不容易擠進了一所普通高中,就在明星高中的隔壁。然後,上下學捷運上偷瞄上明星高中一個斯文俊美白淨的優等生。
啊哈,注意到了吧,她喜歡斯文俊秀白淨的男生,一直對那型別的有好感。
那樣偷瞄了有一兩個月吧,突然才發現那個他竟然是小學的那個他!
重相逢,那個百感交集啊!沒出息的她,還是隻敢偷偷的瞄,看他聽他與明星高中的同學或者明星女中的朋友在一起,說說又笑笑的,不是去歐洲就是去美國遊學什麼的。
她只敢──也只敢,遠遠的、偷偷的看一下,還不敢看得太用力,更別說正面兩眼對著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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