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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佑我的外婆,平安健康。
若要是來個風水大師,定要笑她連外婆姓甚名誰生辰八字都不說清。可時安心裡,外婆就是外婆。
這樣迷信的地方,是時安今天早上跑的第七處。
昨晚臨睡前,她撥弄著自己的寶貝鬧鐘,將定時的指標撥到了五點整。
早晨五點準時爬起,天剛擦亮,她借著朦朧的天光,趕在上學前,跑完了村裡大大小小的廟宇、土地祠,最後連這棵百年老槐樹也沒放過。
這一連串笨拙又固執的迷信皆是因為,昨晚媽媽啟程,去城裡大醫院陪外婆做檢查了。聽說醫生初步懷疑,外婆是食管癌。
昨天晚上,是時安十多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癌症』這個詞。沒有經過生物學洗禮的大腦實在對此認知有限,只記得大人談話的片段裡說過,癌症,就是絕症。
外婆怎麼會得絕症啊,只不過是吃飯時噎了兩口而已。她那麼善良溫暖的一個人,每個月都會坐兩個小時長途車來山裡看自己,上天怎麼捨得讓她得絕症。
時安昨晚睡得十分不安生,今早起來,便按著自己想了一夜的計劃去求神拜佛了。
老師課上講過,這叫封建迷信,但時安幼稚的腦袋裡還是存了一絲希望。
萬一有用呢?萬一今天中午媽媽回來,告訴她外婆沒事,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呢?
時安覺得沒有什麼想像中的這個場景更令人興奮的了。也正是這個場景,讓她從垂頭喪氣裡恢復了一點精神,擦擦額頭上的水珠,走進了教室。
九雨村小學三年級只有一個班。
這學期開學後,班裡已經只剩十二名同學了。
平時聽大人們聊天,說轉學的同學家裡都在城裡買了房子,去縣城讀書了。
縣城的學校是什麼樣子的呢?除了學生比這裡多一些,學的內容不也是一樣的嗎?
十歲的時安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倔勁兒,就是想撐起一些村裡孩子的驕傲。誰說他們十二個難兄難弟就沒有前途了?
教室裡,李老師正在領著同學們早讀。此刻見時安進來,原本想批評她今天早晨遲到,但一低頭瞥見了她濕漉漉的頭髮,又忍住了嘴邊的責怪,將人拉到了教室隔壁的辦公室。
李老師大學剛一畢業,就被調到了九雨村教書。
平時裡一個人教了三門課,既當三年級的任課老師又當班主任,不放假時就直接住在學校裡。此刻,正從自己的教師宿舍拿了毛巾,幫著時安將頭髮擦乾。
「好香啊!」
時安深吸了一口氣,聞著毛巾上茉莉花的香氣。
「應該是我用的洗髮水。」李老師笑著拍拍她,好看的臉上出現一對梨渦。
這樣的梨渦時安臉頰上也有一對,不笑的時候看不出來,一笑就會特別明顯。
時安當時發現了和李老師的這個共同點,心裡著實偷樂了一番。因為李老師是學校公認的美女老師,有一點點像她,都能令時安倍感榮幸。
不過同學們都誇這對梨渦可愛,這可讓時安有點不滿。她才不要可愛,她要做酷酷的大哥。
時安看向李老師宿舍的鏡子,裡面出現了自己熟悉的臉。
半濕的劉海貼在額頭上,膚色是村裡孩子特有的顏色。不醜,但也絕對算不上美女。
不過時安還是挺滿意的,因為不只有一個人誇過她,說這孩子的眼睛生的可漂亮,滴溜溜得像會說話一樣。
時安當時詞彙量不多,覺得自己這也算「畫點睛」了吧。
「怎麼還照上鏡子了,你今天早讀已經遲到了你知道嗎?」李老師故意嚴肅起來,叫醒了在鏡子前發呆的人。
「時安,雖然你上次聯考考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