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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了她那樣久,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他是那麼的害怕失去她。他微微彎起唇角,面上似有笑意盪漾,高聲喝道:“走!”
“殿下,小心——”遠處彷彿有某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他錯愕中本能的一閃身,一道寒光堪堪貼面而過,沈珍珠發出一聲驚呼,青衣蒙面人和紅蕊已同時撥劍出鞘,迅捷無倫的將偷襲之人劍柄打落。那人失了兵器,兀自苦戰不休,然青衣蒙面人有紅蕊助戰如虎添翼,只鬥了十餘招便將他制服,將其雙手反扭到背部。一看之下,這偷襲之人,竟是方才的內飛龍使之一。
“殿下,殿下——”遠處的人氣喘吁吁跑近,髮絲散亂,白裙上泥土澱澱,竟然是獨孤鏡。見那內飛龍使已被制住,她停下腳步,遠遠的大舒口氣,迎頭與李俶寒冰冷刃般目光相接,心頭雪亮,面色初時如紙,旋即恢復如常,站在當地垂首不動。
“賤婢,都是你壞了好事!”那被制住的內飛龍使朝著獨孤鏡狠狠罵了一句,身子忽的委頓倒地,一動不動。青衣蒙面人忙上前看視,回李俶道:“殿下,此人已咬破牙中密藏毒辣,自盡而死。”
李俶點頭:“此人是死士,不必搜他身了,諒也搜不出甚麼”。雙目冷冷朝餘下多名內飛龍使面上一一掃過,諸人均是不寒而慄,黑壓壓跪倒了一片,聽他說道:“混在眾內飛龍使中,意圖趁今日之事對本王不軌。”目光一斂,咬牙對青衣蒙面人道:“殺無赦!”
青衣蒙面人正是風生衣,早已明白李俶的心意,聽他一聲令下,揮劍向那群內飛龍使斬去,他們猝不及防,沈珍珠掩耳不聽慘叫聲,綣縮在李俶懷中,身子不斷慄動,待得聲響漸息,隱約聽李俶對尚有氣息的飛龍使道:“明日本王回稟陛下,本王與王妃在林中遇刺客襲擊,你們皆力戰而死,你等可放心去啦!”
她心中一時感觸,一時難受,一時悲痛,千迴百轉,悠悠抬頭見李俶脈脈深情凝視自己,雖天色已暗,眸中晶亮如燈,輕輕勾手挽住他的脖頸,頭枕在他胸脯之上,緩緩說道:“我明白,這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掛念她,他怎會只帶豢養的人前來相救,讓這些內飛龍使都知道廣平王私自豢養武林高手,人多口雜,若傳到了玄宗耳中,豈難保又有昔年李瑛三王之災。
聽李俶若無其事的對風生衣和獨孤鏡道:“李林甫真是耳目眾多,他那個月堂倒沒白修。”月堂,據說是李林甫府上特設的廳堂,堅固秘密之極,專用討論陷害謀害朝廷中人所用。
欲臥鳴皋絕世塵
金城郡外峰巒層疊,林木蔥鬱,三乘馬車並前後各兩隊騎士正穿山越嶺向城池方向緩緩迤儷而行。
居中那乘馬車,車幃頻頻掀開,露出沈珍珠清秀的面頰,貪婪飽覽沿塞上綺麗風光。身側李俶,想是難禁一路來顛簸之苦,閤眼小憩。沈珍珠愛惜的拿過被褥,方小心翼翼的蓋上他身,他已驚醒過來,攬腰將她抱入懷中,半睜著眼說道:“你怎的不累,也休息會兒。”她籍於他懷裡,笑著搖搖頭,他也輕笑了聲,微聲道:“倒也是,雖然一路辛苦,卻是難得的清靜,只我們兩人,再好不過了。”
上月底由長安出發,經隴西,跋涉近半月,終於快到此行目的地金城郡。小小的金城郡守被刺身亡,原不須勞動李俶這親王兼刑部尚書親自審查,然他卻在聖前請旨執意前往,且帶著王妃,聖上竟是準了。為此,沈珍珠對李俶多有怪責,李林甫對他已動殺機,上回在黑松林中未謀殺成功,怎能再遠離京畿;與他人可乘之機!李俶倒不以為然,說光大化日之下,李林甫無這個膽量,沈珍珠惴惴不安中又思量李俶事事有機心有部署,並非魯莽愚鈍之輩,多少放下些心來。
兩人暝目相互依偎再不說話,只聽得車輪轆轆,雖值盛夏倒有涼爽之意。
“殿下,”一人輕釦窗幃,李俶“嗯”了聲,沈珍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