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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皞m兒若不得父皇平日的鐘愛教導,哪裡有福娶得到這麼好的兩個媳婦!”
玄宗拈鬚對貴妃道:“只可惜了你的外甥女,現今輩份可是亂了。”崔彩屏是貴妃姐姐韓國夫人之女,要比李俶高了半輩,皇上故有此說。
貴妃神色已回覆,菀爾一笑,不答話,放下玉笛,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珠寶玉飾,按位份賞賜給沈珍珠和崔彩屏。
這是沈珍珠第一回見皇上和貴妃,貴妃果然豔絕天下,傾倒眾生,怪道民間皆暗以牡丹喻貴妃,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牡丹一出,天下萬花黯然失色。步步是棋步步險的皇宮,在溫和的談笑中讓她初步見識一番,心驚不已。皇上談笑風生中隱藏老辣和陰隼,貴妃溫婉中隱藏機心,太子太子妃懦弱中又會隱藏什麼?她手心居然出了一層汗,膩膩的,貴妃賜給的玉飾在彷彿拿捏不住,隨時滑落。側眼看身旁的李俶,臉上帶著淺笑,白暫的臉更顯俊美。果然,玄宗愛惜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俶兒,近來在做些什麼?”
李俶答道:“孫兒近來跟隨吳太傅研習《周禮》。”
“學到哪一篇了?”
“已到冬官。”冬官也稱為事官,講的是管理工程建設兼及溝洫、土地、水利等,是《周禮》的最後一篇。
玄宗沉吟片刻,喚了聲:“擬旨!”話音未落,內廷總管高力士已領著一名筆墨紙硯侍候的宮女由內殿出來,傾耳聆聽,“敕封廣平王兼領刑部尚書。”刑部尚書一職因李、楊二系紛爭,已空懸日久未作討論,總由侍郞代行職務。太子的臉一瞬間有些發白,又似乎有些喜悅。玄宗已經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對李俶,更象是對太子說道:“俶兒已經大婚,總得學以致用。”
太子和李俶均下跪謝恩,玄宗衝著沈、崔二人呵呵笑道:“不必謝朕,你得謝你的妃子,”眼光在沈珍珠身上輕輕一掃,“妃子”兩字有心不著意點她,“要不是有這麼妥當的孫媳婦,你求朕,朕也未必肯!”驀的笑容一收,道:“都退下罷,改日朕制宴,一家人好好團聚團聚。”
李俶、沈珍珠一行辭別皇上,出興慶宮,繞行過大同殿,出興慶門方有車輦等候,步行較長路程。現下天氣漸熱,太陽明晃晃當頭直照,沈珍珠大病初癒,身子猶虛,仍然緊緊跟在疾步向前的李俶之後,崔彩屏本就略為偏胖,朝服又厚,多走了幾步,仗著新近得寵,嘴裡先是咕咕嚷嚷聽不清說些什麼,見李俶沒有反應,乾脆提高聲音嬌聲叫道:“殿下,慢一點,我走不動了!”
李俶忽的回過身來,冷冷的看著她,壓低聲音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來!”崔彩屏目觸他凌烈的眼光,乖乖的垂頭不說話。李俶想起她方才在殿上出的醜,還想罵她幾句,轉念一想,實在是不必要,一甩衣袖,道:“走!”
“殿下,小心!”恰在這時,沈珍珠突見面前白影一晃,來不及多想,抽身擋在李俶身前,“砰”,什麼東西狠狠撞上她的後背,她向前一個趔趄,頭髮昏,站立不穩,結結實實的撲入了李俶的懷中。李俶頓覺芬香滿懷,攬住她腰肢,纖弱不堪盈手,若水明眸與自己相接,翦翦秋瞳羞怯迷濛,帶著似有若無的輕愁,一時難以自己,將她扶在身側,輕挽她的手臂,竟然忘了放手。
宮牆後笑嬉嬉的跑出來高力士和一名小太監,小太監三步並兩步撿起了那撞了沈珍珠之物——原來只是一個皮製的小鞠球,有些沉甸甸的,絕計傷不了人。高力士著力拍拍小太監的腦門,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叫你玩樂的時候當心點,偏不聽話,看,驚擾了殿下,真是死罪!”
小太監跪下連連嗑頭:“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求殿下饒了奴婢這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高力士又笑著對李俶道:“殿下,這小奴才固然該死,但就奴婢看,這事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