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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看著。今天我終於想通了,我真正歡喜的人,不是慕容林致,而是你!我已然錯過一回,再不能錯第二回!跟我走,別再做這個勞什子的廣平王妃,在那李俶心中,皇權遠重於你;跟我走,我們浪跡天涯,我的心裡只會全心全意裝著你,再沒有別的什子!”
邊說邊拖著沈珍珠的手往房門走去,沈珍珠迷迷糊糊跟著他走,安慶緒心裡歡喜,正說著“咱們不能由正門走,乾脆跳窗”時,沈珍珠忽的將他手狠狠甩開,聽她沉聲道“不!”望向她的雙眸全是決然的鎮定。
安慶緒心中痛楚不已,卻還懷著一線希望,問道:“什麼?!”
她搖頭道:“我不能,我是俶的妻子。”
安慶緒抓住了她的語病,語有欣喜:“你說‘不能’,而不是‘不願意’。”
的確,這是兩個概念。沈珍珠倒沒料到他有些一問。
“不能”還是“不願意”?
“不能”還是“不願意”?
“不能”還是“不願意”?
不過頃刻時間,她翻來覆去的想,頭正陣陣眩暈,剎那靈臺清明:這固然是兩個概念,但此時對安慶緒又有何區別,自己左右不會跟他走的。開口道:“我說錯了,我是‘不願意’!”
“喲,遠客來訪,怎麼不叫侍從奉茶?”正在此時,門轟然而開,李俶語含譏誚的走進來,張臂將沈珍珠擁入懷中,扭頭對安慶緒道:“安副使喜歡用什麼茶,金城郡茶馬互市,天底下的好茶名茶,本王都備有一些,說起來本王從未與安副使共同品茗對弈,今日倒是個機會。”
安慶緒臉色早已鐵青,答道:“殿下好意安某心領,安某粗人,不懂什麼茶呀棋的,堂堂男兒,都是以劍道論高下,不知殿下可有意與安某論劍一番?”沈珍珠面色都變了,她深知安慶緒劍法高強,李俶決計不是對手,忙拉拉李俶的衣袖。李俶卻爽快答道:“這正合本王之意,明日午時如何?”
安慶緒卻哼哼一笑:“殿下金質玉葉,安某可不想佔便宜。依我看,這比試也不必過急,咱們以一年為期,殿下也可遍訪名師加緊苦練,才不致於輸了這場比試。哼哼。”
“那好,明年今日,本王在長安恭候閣下!”
安慶緒聽罷一抱拳,目光如錐般在沈珍珠身上掠過,身如猿猴矯捷由後窗躍走。
“俶,我——”沈珍珠正想說什麼,被李俶“噓”的動作打斷。他臉上竟而微微流淌笑意,輕盈將她橫抱放置床上,用自己的手溫暖她冰涼的雙臂,說道:“瞧,怎麼全身冷冰冰的,若是生病怎麼了的。”
寒雲夜卷霜海空
李俶、沈珍珠一行自金城郡返回長安時已入秋。其間不斷傳來令朝野震奮的好訊息。先是李林甫患病不治一命嗚呼,接著楊國忠和陳希烈等人聯名狀告李林甫與番將阿布思聯同異謀,玄宗一向寵信李林甫,盛怒之下不但下旨消去李林甫一切官爵,子孫除名流放嶺南和貴州偏僻地方,還令剖毀李林甫棺木,剝光其身著的金紫禮服,將屍體隨便刨坑埋葬。李林甫一生口蜜腹劍害人無數,終於慘淡收場。沈珍珠的父親沈良直自然被還以清白、官復原職,沈良直固然不知道劫獄救他的到底是什麼人,最難得的是玄宗竟然也沒有追究。
然而,沈珍珠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廣平王府後,還有一個莫大的驚詫等候著她。那就是——崔彩屏懷孕了!
崔彩屏在王府大門口迎候李俶二人的歸來,平頭鞋履窄衣裳,既是她最愛的打扮,也是時世之妝,她厭惡穿那些寬大笨拙的衫裙,懷孕不過三個月,從外表自然不易看出,和尋常人無異。倒是獨孤鏡上前賀了聲“給殿下道喜”,李俶才明白究裡。
從嫁入王府那天起,沈珍珠就知道有這一天,卻未料到來得這麼快,她心中隱隱的失望。然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