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1/2 頁)
到底,還是楊氏先開了口,「娘知道你心裡還怨我,怨我讓你祖母作主將你嫁給高員外那個年紀一把都能當你爺爺的人。」
明白女兒對自己的疏離,楊氏一說完便掩著唇,輕咳了起來。
「都過去的事了。」她見木製屏風上掛著一件楊氏的家常褙子,過去拿下披在她肩上。「幸好女兒離開了那裡,否則恐怕連這一面我們都見不著了。」
楊氏一噎,女兒有說錯嗎?沒有,高員外那棺材都進了一腳的年紀,仗著有錢,家裡鶯鶯燕燕一堆,女兒嫁過去,卻被糟蹋成只剩下一口氣,奄奄一息的回來,說來說去,都是大房造的孽。
楊氏搖頭嘆息。
「您身子不好,可請大夫來看過?大夫都說了些什麼?」她岔開話題。
年紀分明不大,眼角卻已經有了皺紋的楊氏苦笑,「也就是老毛病,連我都會說了,體虛氣弱,一年一年的也習慣了。」
「生病怎麼會習慣,身子不舒服就得請大夫。」有病就要治,一拖小病也拖成大病了。
她這麼一說,楊氏卻顯而易見的著急起來。「孩子,你可別為了這事又和老太太槓上,老太太不讓請的。」
「不讓請?」她豎起了眉。
「你祖母說我這毛病是慣出來的,只讓我養著。」怎麼養,一天三頓也就那些吃食,餓不死人罷了,夫君十天半個月不進她的房,女兒不知去向了,病慵懨的身子就這樣撐著,拖過了一天算一天。
這是不給錢,不讓看大夫了?她那爹到底都幹什麼去了?「爹怎麼說?」
「他連我的房都不願意進了,怕我把病氣過給了他。」一時脫口而出的話忽然就覺得不妥了,夫妻間的事怎好在兒女前面說呢。「這些天,你儘量避著老太太,她正為了你的婚事不高興,若為了這點小事再去觸怒她,娘怕你的婚事要黃了。」
婆媳做久了,婆婆的個性有多專橫霸道,不近人情,她怎會不知,加上她又是幾房媳婦裡最不待見的,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樂不染不置可否,老太太真要找她麻煩,可不是她想避就能避開,至於親事,樂不染覺
得照連彼岸那家世,就算是老太太,非到萬不得已,除非腦殘,也不會選擇與其硬碰硬的。
她不過就一個三房的女兒,說難聽,還是被利用過了,對那位眼裡只有大房,恨不得想把所有的好處者堆至大房跟前的老太太來說,她現在唯一的價值,不是她這個人,是她名下的產業。
侍花很快回來,茶是泡來了,盅子的杯蓋一掀開,樂不染看就幾根參腳充數,枸杞和紅棗也不是好品相,一看就是放置經年的老棗和枸杞。
她心裡有了數,什麼都沒說,藉口說還有事,便出了楊氏的院子,侍花送她出來,她這才知道三房捉襟見肘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自從三老爺的布莊出了事,說是貨商扣押了布莊三萬匹的絲綢,一下便有些周轉不過來,聽見,訊息的下游零售也怕損失,一個兩個一到結帳日便來催著要錢,這一來二去的,雪球越滾越大,雪加霜,無論上下游的合作物件都開始緊縮銀根,使得樂啟釗想借貸也無從周轉,他最後向老太太求助,不想被老太太劈頭蓋臉斥責了一頓,既然做不好,有的是想上位的人。
還有,他也別想拍拍屁股走人,若是布莊的掌櫃換人,他得把虧空的銀錢拿出來填上。
老太太完全不想樂家的布莊掛的是她的名,真正損失的是她這東家,可不是掌櫃的樂啟釗。
三老爺愁得天天借酒澆愁,家也不回了。
如今布莊由二老爺掌著,三老爺算是被架空了。
侍花還說,要不是她們這些丫頭婆子的月錢是由公中那邊給的,照三房如今的窘境,恐怕下人全都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