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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器皿雖在,金玉貨幣剩下的也有些少了吧,又該去了哪裡?
虞氏夫人故去也十年有餘,顯然在漫長的歲月裡,財產的走向很見一斑。
然而張汪畢竟初為家主,也不能妄在祖父的孝期內,就猜度疑心祖父生前的作為,或是這時期內,對祖父的兒子們個個發難。
這倒不止在於財產上的計較,更多的是對於家族內近些年庶系佔了嫡系風光後的恨意。
張汪是個很有度量的人,然而對於這些妾與妾生子佔了他直系女性親屬的東西時,心裡不得不義憤填膺。
要收拾也不能在這會兒,祖父屍骨未寒,就先收拾起他的兒子未免太不孝了。
張承之所以看中了長孫而不是庶子繼承,倒不是說他有多注重嫡脈——真注重早不讓庶子們這麼鬧騰了,主要是兩個庶子都不是和善的人,無論誰做了嗣子,將來其他的子孫都遭殃。
而張汪卻恰恰是個習書守禮的君子。
並且對張汪本人的人格來說,做族長要只是為了報復他幾個叔叔出口氣,那這個風格也太差勁了。
等著吧,他不會主動為難幾個叔叔,但也最好這些親戚們從此收斂。
結廬而居(一)
哪怕是人死了,張府的一家老小都得披麻帶孝給故去的人守喪。
兒子輩的不用說,鐵定都是守孝三年了,連張汪這個作為繼嗣的長孫也是最好要守上三年的。
這年頭的三年是實實足足的三年,而不是後世清朝時滿人所說的三年,大多直抵二十七個月。
更何況張汪要比其餘的人做得更到位,到祖父的墓旁結廬搭草棚以示緬懷。
在以孝治天下的漢家王朝,這樣的習俗並不奇怪。
帶著一家守孝去,如今張汪也算是“有兒有女”的人了,他去守孝,妻子兒女也一同跟著去。
守孝,便是不能食葷腥,不能穿好衣服,連睡也不能睡得安穩,否則守孝不恭敬,傳了出去對張汪這個還想出仕當官的人來說政治前途就都完了。
旁人都不急,妻子山氏卻要心急。
不能食葷,連油都不能碰。大人吃不好,小孩在長身體也跟著吃不好。
這個時代的油大多都是動物油,哪怕是炒一盤素菜都不能放油,吃著和嚼草也沒差了。在現代,如果吃這樣水裡躥一下的蔬菜,那叫健康,叫減肥。在古代原本物質水平就差,原本就沒肉吃的時候,油就是個好東西。
不說別的,就是如今家常炒青菜總比不上飯店炒青菜的最大原因,一個是火頭不旺,還有就是在於油水不足。
素菜裡不加油,其實很難吃。如果說存在皆有理,那麼過去的人如此推崇大油鍋燒菜也就在於此了。
吃不好睡不香,人的最基本需求都不能滿足,還要維持個三年。多少人就是在這樣過度極端的守孝禮儀下“哀毀過禮”,直接跟著先人一同去的?
這大概是聖人孔子自己都沒想到過的事,他在那個禮崩樂壞,黑暗殘酷的時代生活,周遭的君主們完全可以滅了人性的只為消除敵方軍事能力,就打量的屠殺敵方的普通民丁。
在那樣一個時代提倡“仁”,的確是得到了民眾的支援,因為他直接說出了民眾最渴望的心聲。
然而,幾百年過去後,孔夫子的“仁”道過分拔高,成了一種怪異不合理的封建禮制後,多少人又是死於“溫和”的儒道上的。
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人在古代走,哪能不遇到些封建糟粕。
春華這會兒已經四歲了,雖然還是個小蘿莉,卻也憂鬱起她爹的身體狀況。
她爹已經三十出頭了,隔這個時候就是做人祖父都是夠了的,奈何自家小孩都還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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