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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姑奶收拾起來,誰知老姑奶拂開他的手,嘴裡說:
&ldo;我拿出來看看,整天擱在我枕頭旁邊呢,哪天太陽好,你們幫我拿出去晾曬晾曬。&rdo;
&ldo;奶,你是不是又想穿了?&rdo;陸香穗挨著老姑奶坐下,笑著拍拍老姑奶的手說,&ldo;想穿你就穿吧,這都臘月了,穿新衣裳過年呢,這件穿了,我正好趁寒假再給你做一件留著。你上回不是說鎮上劉老太太那香色的料子好看嗎?我再給你做一套香色的。&rdo;
讓老人穿壽衣,本來是個忌諱,然而換到老姑奶身上就壓根不忌諱啦,她那不是已經穿了兩套了嗎?美滋滋當新衣裳穿呢。陸香穗見老姑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心裡便稍稍放下了些,見老姑奶這麼理著壽衣看,便索性鼓動她當平常衣裳穿算了,農村風俗據說能沖喜消災呢,也算幫著老人渡這回的劫。
&ldo;不穿了吧,留著,我怕等不及你做新的!&rdo;老姑奶搖著頭,不放心地交代陸香穗:&ldo;香穗兒,等我死了,你給我摔盆兒。清明和冬至是我孃家人,姓許不姓陸,按說不能送我進陸家祖墳的。你給你爺爺上過墳了,他老東西認你這個孫女,我也沒旁的兒女後人,就得你給我摔盆送喪了。往後逢年過節可別忘了給我和你爺上墳燒紙。記住,孫女兒不用守孝三年,一年後你畢了業,就能跟清明辦喜事了。&rdo;
&ldo;奶,你說些什麼呢,你看你好好的,又瞎琢磨了。&rdo;陸香穗忙說。
這話讓大家心裡多少有些膈應,真怕老姑奶這個坎兒過不去。
陸香穗在家裡陪著老姑奶呆了幾天,老姑奶卻一天天好了起來,本來整天躺在床上,後來居然自己起來坐著,每天也能吃些軟和的飯食了,看著不像有什麼大礙,於是陸香穗便又匆匆趕回學校,打算參加期末考試。
陸香穗一大早上出門去坐車,許清明騎車送她走的,臨走時老姑奶坐在床上,精神頭挺好,還交代許清明給香穗穿棉大衣,路上別凍著了,囑咐她考完試早點回來。
誰知道她人剛剛回到學校,上午回來的,下午許清明便又趕到學校,說老姑奶突然不行了。
老姑奶是那天下午走的,走得很安詳。
當地人喪葬風俗講究多,老姑奶不能留在旁人家的房子裡送殯,便被送回了許溝村,在她獨自住了幾十年的小院子裡辦喪事。因為沒有兒女後人,喪禮倒也簡單,凡事有許大哥和許清明張羅,按著未嫁孫女的禮儀,陸香穗只負責穿著重孝,守在老姑奶靈前就行了。
三天後,老姑奶被送到鎮上的墓地。跟老姑爺爺合葬在一起。
送了老姑奶下葬,陸香穗需要按著當地的風俗,在靈堂裡給老姑奶守靈七天。據迷信說法,過世的人&ldo;五七&rdo;之內靈魂還在陽間呢,還沒了斷陽間的念想,留戀家人還會回來看看,因此靈堂的門是敞開的,說是方便亡靈出入。
許大哥堅持說,讓陸香穗回家去住,他來守靈堂就好。
&ldo;香穗她一個年輕姑娘家,平時讓清明小心嬌養著,這屋子又是剛停靈送殯的,她年紀小害怕不說,這樣敞著門,姑娘家身體單薄,萬一再凍壞了,她怎麼能守靈堂?我來守就行,老姑奶就算真能知道,一定也贊成的。&rdo;
陸香穗膽子並不算小,她現在畢竟讀的是衛校,雖然解剖課也只是解剖些兔子、小白鼠之類的,但解剖室裡福馬林泡著的人體標本,她看過也不止一兩回了,最初看到的時候,幾頓都吃不下飯,看見肉類就噁心嘔吐,漸漸地也就適應了,職業要求,該適應的總得一天天適應。
可是,老姑奶在許溝村住的這屋子,是兩間老舊的糙屋,像當地絕大多數的屋子一樣,石頭牆,茅糙頂,加上老姑奶搬到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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