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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什麼是愛

這一年臘月頭裡，老姑奶早起自己上茅廁，在院子裡摔倒了。老人在床上躺了幾天，精神倒還行，就是東西吃的少，幾天後老人揮著手跟照顧她的劉香脂說，去把香穗兒叫回來吧。

&ldo;去叫香穗和清明回來，我估摸著是要不行了。&rdo;

劉香脂心說，怎麼看您老太太也不像是要不行的樣子啊，她跟許大哥一商量，許大哥卻認真了。

&ldo;還是叫回來吧，把清明和香穗都叫回來。就算老姑奶沒大事，可這麼大年紀摔一下也不輕輕，這事總該知會他們倆。香穗如今畢竟算是老姑奶認下的孫女，不通知她總不太好。&rdo;

陸香穗正在準備期末考，那時候不要說手機，電話都沒有那麼方便，許大哥從鎮上的郵局打電話到學校學生處來，接電話的老師也沒搞太清楚，便一臉同情地來告知陸香穗，說她家中老奶奶病危不行了。

陸香穗還真是嚇到了。上個月跟許清明一起回家去過，老太太挺好啊，沒什麼不舒坦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要不行了呢？她正在急急慌慌呢，趕緊回宿舍去收拾行囊，許清明的電話又打到了學生處，叫她去接的，只是簡單地讓她先留在學校等一等，說下午就來接她。

許清明其實也不是太清楚老姑奶到底怎麼樣了，許大哥打給他的電話也只說老姑奶摔傷了，好幾天幾乎沒吃下飯，許清明一聽便趕緊從省城往回趕，想到陸香穗接到訊息可能會慌張，一個小姑娘急急慌慌地趕車轉車總讓人不放心，回程途中便先到市裡來接她了。

兩人一起回到鎮上時已經天黑了，回到家便看到老姑奶仰靠在床上，正理著陸香穗給她做的第三套壽衣看。之前做的兩套壽衣，都讓老姑奶當作尋常衣服給穿了，這一套褐紅色帶福壽團花的壽衣是陸香穗第三次給她做了，照例是傳統的偏襟大棉褂子、大棉褲，裡頭同色的夾襖，藏藍色繡蓮花瓣的鞋子，老姑奶一樣樣的展開在棉被上，喜滋滋地理著，在燈光下摩挲那滑溜溜的緞面料子。

&ldo;姑奶奶，你沒事吧？覺著怎麼樣？&rdo;許清明先進門，問了老姑奶一句。

&ldo;沒事兒，就是老了，摔一下就不利索了，不敢動彈。&rdo;老姑奶笑眯眯地說。

陸香穗隨後進了屋，沒顧上放下揹包，就擠到老姑奶床前問：&ldo;奶，你覺著怎麼樣？摔哪兒了？骨頭傷著沒？&rdo;

&ldo;看看我們香穗兒，到底是讀衛校的，說話就像醫生。&rdo;老姑奶就顧著眯fèng著眼睛笑，在她這樣年紀的農村老人認識裡，醫院裡穿白大褂就都是當醫生給人看病的，所以儘管陸香穗幾次跟她強調自己是學護士的，可老姑奶就是認定了她將來就是醫生，能給人看病來著。陸香穗也曾解釋說自己是學護士的，將來給病人打針，她這一說老姑奶反倒跟認定了，能打針治病，不是醫生是什麼？

&ldo;骨頭也沒傷，醫院看過了的，就是身子不敢動彈……&rdo;說話的是劉香脂，她站在床邊，有些內疚地說道：&ldo;怨我，我一大早跑出去磨豆子做豆腐腦了，要是我別離開，扶著姑奶奶一把，老姑奶奶也不會摔傷了。&rdo;

老姑奶一聽就反駁：&ldo;瞎說話，我手腳一直利索，平常用哪個扶我？就是腳一扭摔倒了，你就算跟在旁邊看著也沒用。&rdo;

可也是，老姑奶平常一直硬朗，自己每天拄著柺杖上街找別的老頭老太閒拉呱，哪裡用人看著扶著？還真不能怨許大嫂沒照顧到。可老太太年紀畢竟大了，這麼一摔，居然就臥床了。

&ldo;姑奶奶，你怎麼又把這衣裳拿出來了！&rdo;許清明看著那壽衣礙眼，便動手要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