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銥,符號ir,原子序數77,銀白色,質硬而脆,熔點高,高溫下有延展性,化學性質穩定。
管鋅點頭:「管銥。」
3
住了鎮子上最好的招待所,付費租了個嬰兒床,靖嶽有些潔癖,揹包裡連換洗衣物和內褲都是用塑封袋封好的。
各自洗了澡。各自躺床上。
「累了吧,早點睡。」
靖嶽吻在管鋅的眉心,手也扣住,管鋅「嗯」了聲,眯埋了眼。
從初三的懵懂開始算起,六年,他們也僅僅如此。
管鋅不認床,卻噩夢纏身。
「靖嶽,你覺得你能愛我多久?我渣滓,我垃圾,和你比起來我什麼都不是,我叫你滾遠點,叫你別招惹我,你為什麼不聽?
「靖嶽,走吧,我會拖累你的。
「靖嶽,天亮了就離開吧!
「靖嶽,離我遠一點,趁我還愛你。
「靖嶽,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終究是要塵歸塵土歸土,我不想毀了你。」
他明明抱他抱得那麼緊,嘴上卻說著讓他離開的話。
夜墨得深不見底,幾乎把他們都淹沒。
「管鋅,你有沒有想過,太陽有多想見到月亮?
「管鋅,管鈿就是不想毀了你才走到那一步,你要逼我還是要逼自己?你要毀我還是要毀自己?」
管鋅不看靖嶽,即使是黑夜。
「管鋅,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管鋅推靖嶽,要逃,靖嶽拉他回來,按頭問話,長驅直入,舌頭髮麻了才放開,攬人入懷裡,「管鋅,你要走是剜我心,你要我走也是剜我心。除非你說不愛我。
「管鋅啊,你愛我吧!」
靖嶽的話也說得斷斷續續,霎時間提不出主幹找不到重點。大概句句都是重點吧。
那天的夜沉得墜入二萬五千裡海底,靖嶽將管鋅環在臂彎裡,痴迷纏綿地蹭著,「管鋅,我如鯨落,落拓又淳樸,為了你,都只是因為我沉溺於你,我甘願的。」
管鋅的淚順著重力定律滑至鬢角,說不上來是為什麼而哭的,好像什麼都摻一起了,雜糅,靖嶽舔了舔,說,「鹹的,你傷心了!」又吮了吮,說道,「哪怕是騙我,就告訴我這這眼淚是為我而落的吧!」
「靖嶽。」
「嗯?」
「為你。我不是騙你。」
靖嶽沒說話吻著管鋅。
管鋅含著靖嶽的唇珠。
靖嶽探舌試探卻被勾住,隨後交織,氣息灼熱,燙得人止不住發顫,靖嶽安撫似的捏著管鋅的耳垂,「你是渣滓我便是塵埃,順著你盪在深淵。」
管鋅悶著說話,有些許的語焉不詳,但也能勉強聽清,「我才不要在深淵。」
「那我也不在,你在哪我就在哪。」靖嶽換了個方式,改握手,五指扣進五指,「就是碰瓷兒,賴上你了。」
管鋅的手緊了緊,隨即又是無言,他知道靖嶽沒睡著,靖嶽知道他知道自己沒睡著。
「靖嶽。」
「嗯。」
「其實,我沒想好。」
「管銥?」
「嗯。」
「睡醒了再想。」
沒能睡,管銥醒了又哭得緊,雙雙起身,一個沖奶粉,一個抱著哄。
靖嶽晃著奶瓶,有點玩味兒的意思,「我覺得就咱倆帶也成,這不挺像回事的。」
管鋅也投桃報李的還以玩味兒的一眼,帶點調侃的鄙夷,「我沒見過支稜著沖奶粉的,長見識了。」
「你別看呀,」靖嶽把奶粉遞過去,另一隻手想捂管鋅眼睛的,想了想臨時改成了扯褲子,「男人只分兩種,好色和很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