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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海景。”
“十二月裡可不便帶你上海港去,”老人回答。
“那麼終有一天能去的了?”她說。
一颳大風,於絮爾就著急;不管幹爹,神甫,法官,把陸地上的風和海洋上的風分辨得多麼清楚,她總以為薩維尼安遇著颶風。法官送她一張雕版的圖片,印著一個全副軍裝的候補少尉,使她快活了幾天。她留心讀報,以為薩維尼安所參加的那次巡邏,報上必有訊息。她拼命看庫柏…的海洋小說,還想學航海的術語。這許多執著一念的表現,在別的女子往往是裝出來的,在於絮爾是完全出於自然;甚至薩維尼安每次來信,她都在夢中先看到而在第二天早上向大家預告的。
這些在醫生與神甫都不以為奇的預感第四次發生的時候,她對乾爹說:“現在我放心了,不管薩維尼安離得多遠,他要受了傷,我一定立刻感覺到。”
老醫生左思右想的出神了;法官和神甫看他瞼上的表情,認為他一定想著些很痛苦的念頭。
他們等於絮爾不在面前的時候,問老人:“你怎麼啦?”
老醫生回答:“她將來怎麼活下去啊?一朵這樣纖巧,這樣嬌嫩的花,遇到感情的打擊,是不是抵抗得住呢?”
雖然如此,這個被神甫戲稱為小幻想家的姑娘,用功得很;她知道學識豐富對一個上流社會的女子多麼重要;除了練唱,研究和聲與作曲以外,她把餘下的時間都用在書本上,那是夏勃隆神甫在她乾爹豐富的藏書中挑出來的。她儘管很忙,精神上仍舊很痛苦,只是嘴裡不說出來。有時她對薩維尼安的窗子呆呆的望上半天。星期日望過彌撒,她跟在波唐杜埃太太后面,很溫柔的瞧著她;雖然老太太心腸冷酷,於絮爾仍因為她是薩維尼安的母親而愛著她。她對宗教更熱心了,天天早上都去望彌撒,因為她深信自己的夢都是上帝的恩賜。
老醫生眼看相思病給她的傷害,心中很怕,便在於絮爾生日那天,答應帶她上土倫去參觀艦隊遠征阿爾及爾的開拔儀式,事先不讓薩維尼安知道。法官和神甫,對這次旅行的目的替醫生守著秘密,彷彿只是為了於絮爾的健康出門的,但一般承繼人已經為之大驚小怪了。於絮爾和穿著候補少尉軍服的薩維尼安見了面,參觀了壯麗的旗艦,艦上的海軍上將就是受大臣囑託,特別照顧薩維尼安的人。然後她聽了愛人的勸告,上尼斯去換換空氣,沿著地中海濱直到熱那亞;到了熱那亞,她得到訊息,艦隊已經安抵阿爾及爾,很順利的登陸了。
醫生本想繼續在義大利觀光,一方面讓於絮爾散散心,一方面也多少能補足她的教育:大藝術家生息的土地,多少不同的文明留下光華的遺蹟的土地,本身就有一種魔力,再加風土人情的比較,當然能擴充套件她的思想。但醫生聽到國王跟
那有名的一八三0年的國會衝突的訊息,不得不趕回法國。乾女兒出門一趟,變得生氣勃勃,非常健康,還把薩維尼安服役的那艘軍艦,帶了一具小巧玲瓏的模型回來。
一八三0年的選舉,使米諾雷的承繼人都有了立足點。在但羨來和古鄙策劃之下,他們在奈穆爾組成一個委員會,推出一個自由黨人…做楓丹白露區的候選人。瑪森很有力量操縱鄉下的選民。車行老闆的佃戶中間,五個是有選舉權的。迪奧尼斯也擁有十一票以上。克勒米耶,瑪森,車行老闆和他們的黨羽,最初在公證人家集會,以後經常在那兒見面了。米諾雷醫生回來的時節,迪奧尼斯的沙龍已經變做承繼人們的大本營。法官和鎮長聯合起來抵抗自由黨,他們雖有四鄉的貴族支援,仍舊被反對派打敗;但打敗以後,他們倒反更團結了。這樣的對抗使奈穆爾破天荒第一次有了兩個黨派,而米諾雷的幾個承繼人居然佔了重要地位。正當邦格朗和夏勃隆神甫把這些情形告訴醫生的時候,查理十世已經從朗布依埃宮堡出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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