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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筆蘸滿墨,吸得狼毫肥嘟嘟往下沉。廖海平回神,趁墨跡落下來之前,把算了一半的數字提在紙上,小楷寫得工整。
寫過幾頁,門口又傳來腳步聲。
廖海平只當是老孫剛才屁話沒說完,又折返回來,於是頭也沒抬的問:「還有什麼事?」
「沒什麼,隨便來坐坐。」聲音清脆甘甜,全然不是老孫那把公鴨嗓子,「不歡迎麼?」
廖海平一頓,揚起臉,發現竟然是姜素瑩站在門口。
她明顯是打扮過的,手裡拎著皮包和陽傘,一身天青色旗袍剪裁妥當。燙卷的頭髮整整齊齊別在耳後,鑽石耳墜子隨著她的動作一閃一閃。
五天前見面時,她還像烏眼雞一樣要啄人。眼下被禁足了幾日,不僅沒瘦,還豐腴了些,整個人越發光彩奪目。
「二爺,您看是誰來了。」老孫跟在姜素瑩後面,沖廖海平擠眉弄眼起來,表情得意極了。
要不是怕廖廣平面子上撐不住,他恨不得沖二爺再補上一句:「讓您不信我,瞧瞧我剛才說了什麼!」
第15章 懷柔(二合一) 愛情初生的模樣……
堂內靜了片刻。
廖海平看老孫一臉志得意滿,更不順眼了。
「去倒些茶水來。」他淡聲道。
不用二爺吩咐,老孫早就準備撤——牛郎織女都見上面了,撘橋的喜鵲留下來做甚呢,怪礙事的。
他離開前還特意把門掩上,又囑咐起當院的雜役先別靠近小屋,留出一段二爺和姜姑娘獨處時光,過個半刻一刻的再進去倒水。
這一溜遭忙活下來,老孫整個人顛顛的。靈魂簡直想從身子裡跳出來,拍一拍自己的肩膀,自我褒獎一聲:「老孫,幹得不錯!」
屋內確實只剩下廖海平和姜素瑩了。
廖海平把筆上的墨撇淨,落在硯臺上,然後安靜的問:「怎麼?」
他自認按兩個人先前的交際,姜素瑩能主動來見他、甚至得到姜老爺子的許可出門,自然是有要緊事要講。
姜素瑩撿了張椅子坐下:「不是二爺親口說的麼,過幾日要和我再見上一面。」
語氣自然,夾雜起那麼一丁點嘮家常的意思。若要深究起來,似乎隱隱還含了些埋怨。
——廖海平說來卻不來,叫人好等。
場景像是老友敘舊,十分親切隨和。
「對不住,前些天被雜事絆住了。」廖海平道。
「無妨。」姜素瑩擺手,顯示出自己的寬宏大量,「我也知道二爺忙,所以就耽擱您五分鐘。」
她把皮包蓋在膝蓋上,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其實我是來坦白一件事的——我不是一個做妻子的良好人選。」
說完看著廖海平,表情誠懇極了,像在致歉似的。
廖海平沒想到對方是這麼個開場白,心裡浮起點興趣。他合上臺案上的帳冊,決定把精力全放在眼前這場妙趣橫生的談話上:「為什麼?」
「我不會做針線活,更不懂得家務。」
「嗯。」
「我脾氣非常壞,又淘氣,很容易惹事的。」
「嗯。」
哪有這麼聊天的,二爺一個字堵死所有通路,一副壓根不打算溝通的架勢,讓對話都無法進行了。
空氣一時凝了下。
廖海平揚起桃花眼,明明是多情的面相,卻天生性子冷淡,多麼矛盾的事物。
姜素瑩看在眼裡,咬牙繼續:「二爺,強扭的瓜不甜。如果我先前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您告訴我,我都改,斷不用這樣罰我。您是講公平的——不然我和二姐的遭遇,又有什麼分別呢?」
這話讓廖海平有些不悅。
在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