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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磯道:“逛,怎麼不逛?既已走到這裡——”既已走到這一步——
人潮如海,李玄磯停住腳步,眼前一盞盞花燈璀璨如明珠,燈下繫著謎條,人們三三兩兩圍而觀之,每有猜中,便會爆發出陣陣喝彩聲。
他回頭看她,語聲忽然間格外溫柔:“過來猜燈謎……”
洛小丁微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道:“好。”
“一點分明值萬金,光華只怕冷風侵。東君若肯頻挑剔,敢向尊前不盡心。”李玄磯走到一盞花燈前,伸手翻看謎條,而後側首笑睨洛小丁,“打一物……猜出沒有?”
洛小丁皺眉冥思片刻,正要回答,忽聽旁邊有人連聲道:“我知道我知道……是燈盞。”語聲清脆,分明是霍元宵的聲音。
旁邊圍觀之人都鼓掌叫好,李玄磯看著正從人堆裡擠進來的霍元宵,微有些意外,道:“是元宵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
“城……”霍元宵笑嘻嘻地,見李玄磯衝她搖頭,立時會意,後面的“主”字便嚥了回去,道,“師叔不是也在?”說著話已湊到李玄磯跟前,洛小丁本來同師父並肩而立,見她過來,忙向後退了兩步,給她騰出地方。
霍元宵也不客氣,徑直上前挽住李玄磯手臂,笑道:“師叔,那邊有幾個謎題很難,我怎樣都猜不出,快來幫我猜猜……”一邊說一邊拽著李玄磯往前走,霍元宵平日在李玄磯面前甚是隨意,動輒撒嬌耍賴,因她是晚輩,又是霍不修之女,李玄磯便也任她所為,時日一久竟也習以為常。
李玄磯哭笑不得,因被霍元宵拽著,便只好跟著前行,走不幾步,又不放心洛小丁,不時回頭後望,見洛小丁還在後面跟著,這才放心,微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師叔這邊忙,實在沒空過去看你,送過去的東西可還喜歡?”
霍元宵連連點頭:“喜歡……師叔送的東西我全都喜歡。”
洛小丁亦步亦趨在後邊跟著,走了沒幾步,霍元宵回頭來朝她瞪了一眼,而後迅速掉轉頭去跟李玄磯說笑,她一手挽著李玄磯,另一隻手卻在空中揮舞,玉蔥一般的手指忽張忽合,一忽兒變作三,一忽兒又比個六的形狀。
三——六,洛小丁微眯著眼盯著她的手看,三十六?三十六計走為上。她乍然省悟過來,敢情霍元宵又在玩小時候的把戲,那時他們幾個剛讀了《三十六計》,師父歷來管得嚴,等閒不準外出,尚悲雲與霍元宵一個月中難得見上幾面,便用上了三十六計,十個指頭比劃,比到幾便是第幾計,洛小丁是兩人的傳話筒,這些計策記得最熟,手勢也熟諳之極。
洛小丁停住腳步,心頭已然明白過來,籌思片刻,方緩緩轉過身去,燈火闌珊處,薛稚燕正朝她盈盈淺笑。
霍元宵將李玄磯拉到一盞魚形花燈前,扯下謎條給李玄磯看,一邊嘀嘀咕咕:“杜鵑枝上杜鵑啼,打莊子一句……這是什麼嗎?人家又沒讀過莊子,偏出這樣的謎題。”
李玄磯哭笑不得:“你既沒讀過,那便猜別的,為何非要猜它?”
霍元宵撇嘴道:“我偏要猜……師叔,快告訴我這是一句什麼話?”說到此處忽然湊近李玄磯耳邊低聲道,“聽說今晚上猜謎最多者有重獎……元宵想得重獎。”
李玄磯拿她無法,又不好怪責,只得道:“其一能鳴,其一不能鳴。”
霍元宵拍手笑道:“還是師叔了得……咱們又去猜。”拉了李玄磯又到另一盞花燈前,這一次卻是猜一字:“長十八,短十八,八個女兒下面立。”
李玄磯不假思索道:“這不是‘樓’(樓)字麼?”如此又猜了兩三道謎題,竟全沒有霍元宵說的那麼難,他不禁起疑,問道:“元宵,你如今可是退步了?”
霍元宵抿嘴直笑,也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