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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歷一行,只能寫「高中」。
不管是現實還是網上,談夢西投出去的簡歷一一石沉大海。
晚上,兩人坐在矮矮的茶几邊,一人一碗麵條。
談夢西心不在焉,二十分鐘沒吃完,麵條坨了。
遊敘把他的碗拿走,「別吃了,你想吃什麼?我們出去吃過。」
「不餓。」談夢西的眼眶有點紅,「我……我今天去以前經常打工的電影院問了,招一個檢票員,兩班倒。」
遊敘盯住他,「不好,跟我的上班時間會錯開。」
「市中心有家西醫診所回了訊息,諮詢助理,我這個行業太吃學歷和證書,所以工資一般。」
「市中心太遠,每天來回通勤要三個多小時,天不亮就出門?」
談夢西沒了耐心,煩躁地抓抓頭髮,「你說該找什麼樣的?」
「輕鬆的,離家近,不用掙太多,三個月後我能轉正。」遊敘回答。
談夢西哭似的笑了下,「附近那家網咖招個白班網管,怎麼樣?」
「不好,網咖太亂。」
「白天有什麼亂的,八個小時,坐那兒上網,又不是晚上,晚上的工資也比白天高。」
「你想去嗎?」遊敘問。
談夢西咬住嘴唇,幾分鐘,啞聲開口:「有什麼不能去的。」
他用很短的時間決定放棄專業,轉而去找基礎工作。比如他熟悉的兼職,換成長期工就好,奶茶店,電影院,餐廳等等。實在不行,找個地方從銷售做起,膽大嘴甜,沒有活不了的。
他明知道自己該這麼想,該這麼做,卻無法心甘情願地做到。
這時候了,還顧及自己內向的性格和薄薄的臉皮,每天向陌生人寒暄賣笑,不如把他殺了。
遊敘把他摟進懷裡,「你不想去,不去就好。」
「我想去,是你一直說不好!」談夢西把臉別進遊敘的胸口,閉上眼睛。
其實他在不受控制地搖頭,對自己搖頭,鼻尖蹭著衣物,全是遊敘的氣味,試圖從這份氣味裡獲得安寧。
他無法安寧,幾乎崩潰。
「談夢西,不要這樣。」遊敘托起他的下巴,又看見一臉眼淚,「你不出門,我也不會怪你。」
他不是故意說不好,真心看不得談夢西去做這些。一個醫生去當網管,不該這樣的。
該怎麼樣?
他也不知道,工地的工作把他的腦袋累壞了。
談夢西還是閉著眼睛,哽咽道:「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遊敘同樣哽咽:「沒有,你很好。」
「我不好。」
「別逼自己,你到家玩我的電腦,睡懶覺,看紀錄片,我們再買好多零食放家裡,好不好?」
「我做不到。」
「我們不是說好了,」遊敘逼自己活潑起來,咧出一道傻笑,「我養你呀!」
談夢西抬了眼皮,淚眼婆娑地望住遊敘,「傻話。」
遊敘瘦了,曬黑了,神態比以前憔悴很多。灰撲撲的藍色工作服還搭在椅背,每天用洗衣機洗兩遍,看著依然不算乾淨。
他們戀愛多久了?不到半年,四個月頂天。
出來多久了?不到一個月。
無憂無慮騎機車的大男孩消失了,留下一個下班回來疲憊不堪的青年。
而他,他深刻地知道,自己走上一條毀滅性的人生之路,前途是黑暗中的黑暗。
年輕出眾的皮囊,較好的體力,很多過客的追捧,在真實、體面的生活面前,這些狗屁不是。
社會不像學校。
一次沒應聘上好工作,沒有補找;做錯事的情況下,老師頂多給個臉色、發個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