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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越後面,他面上的表情就更是陰鷙,好在這張面孔年輕又貌美,不顯得猙獰可怕,反而多了一種陰鬱的美。
墨蘭倒是習慣了他這幅樣子,實際上他最怕的反而是薛寧笑,因為對方笑得越開心,就意味著有人要越倒黴。
等薛寧看完了信,他伸手把信紙接過來,又自然地用被橘油燻過的濕帕子給後者擦了擦手,這才溫聲細語的開口:「梁公子的心思在誰身上,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這流言當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妨礙。」
他頓了頓:「這流言本來就是針對您的,這麼傳下去對您也沒好處,要是讓沈大人真的當了真,就更不好了。」
「都是些跳樑小丑罷了,流言的事情就交由你去處理吧。」
薛寧的手指下意識地扣著椅子的把手,又說:「先前下人問我,要不要再送拜帖請梁珏來府上,我拒絕了。」
墨蘭輕輕地「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認真聽著對方的話。
薛寧一掃面上的陰霾,兩回晃悠這兩條腿,這種孩子氣的動作讓他添了兩分純真:「就算我去請了,對方也會稱病不來。」
墨蘭附和說:「按常理來說,確實如此,不過您可以多請幾次,他總會過來的。」
薛寧搖頭:「犯不著,我又不是真喜歡他。這樣吧,你下個拜帖,我直接去府上拜訪,若是梁珏不接,給沈李氏就是。」
他身為男子,總不好去拜訪女人,但沈李氏和沈香這種總是沒問題的,對方一心想要和他攀上關係,自然不可能拒絕他伸出的橄欖枝。
墨蘭領了命退了下去,留薛寧一個在房間裡待著,他從盒子裡取出一條有些醜乎乎的穗子,又拿出來另外一條擺在邊上。
另一條精美的模樣把那條還尚未完工的比到了塵埃裡去。精美的那條是先前梁珏拿來繫住玉佩的同心結和穗子,模樣醜乎乎的自然是他自己親自編的。
再看了一眼穗子的樣式,薛寧就把舊的那條扔進了邊上的紙簍,那東西既然沒用了,也就沒有必要留下來。
他回京城的時間不算長,也並不愛應酬,多的是時間和這種玩意做鬥爭。
薛寧向來被母皇和師傅稱讚聰慧,不管是軍事謀略或者是琴棋書畫,只是在男紅方面他甚是缺少天賦,折騰了幾個時辰,手指都被編制同心結和穗子的繩子摩擦出一道道紅痕。
等到深夜,薛寧才編制好還算滿意的繩結,把那玉佩小心翼翼地掛好,這才心滿意足地閉眼睡覺。
因為很累的緣故,他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這次他又做了那個夢。
夢裡的環境大部分是模糊的,但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處一條很是繁華的大街上,記憶告訴他,那並非居北的京城,而是江南水鄉雲城的銅雀街。
自己似乎是飄在空中,以俯視的角度看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這應當是夏天,天氣很熱,他的視線似乎集中在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身上。按照他的身份,他是不該關注這麼一個小乞兒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夢裡他的視線卻不自覺地投向了那個男孩。對方看上去又渴又餓,臉蛋髒兮兮的,看不出來是不是好看,但那雙眼睛卻很亮,烏黑髮亮的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賣包子的,眼神裡流露出強烈想吃的慾望。
做夢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但薛寧覺得,那個孩子的身上應該是很痛的,因為他的手上還有腿上有很多的傷口。
他的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在宮裡的時候,那些宮人們圍著他生怕他受一點的傷。哪怕是他摘花不小心割破了一個小口子,只蹭到一點皮,父君都會心疼得不行。
他要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些宮人都會受到責罰。哪裡像這個小孩子,身上那麼多傷口,也沒有人管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