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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景象。
鼎爐裡三炷香燃燒緩慢,在昏昧的祠堂裡明滅交替,面前的牌位上刻著“先室杜氏閨名雪霏生西蓮位”。
傅容的手撫上靈牌,面色沉峻,若有所思。
杜氏是二十歲嫁到傅家來的,她父親兵部左侍郎杜琛,早年於傅容有過提攜之恩,兩家來往還算密切。傅容彼時醉心軍事,身邊接觸女人不多,而杜雪霏又恰好對他有意,杜侍郎旁敲側擊問了一番後,見他沒有牴觸,跟傅鍾毓沈景儀二人商議後,沒幾日傅家就下了聘。
兩人成親後傅容待杜氏一向好,卻總讓人覺得未到火候,因為將軍對杜氏,跟對沈夫人的態度似乎沒什麼兩樣……
相敬如賓,想來就是這個意思。
他在祠堂只逗留了小半個時辰,出來後家僕還在外面候著,弓身正要帶他去正堂,卻聽他話頭一轉,“回御雪庭。”
軍衛裡其實並沒有多少要緊事,只是他嫌府裡太過壓抑,才每日閒不住地往外跑。今日心情繁重陰霾,不知為何就想跟那小丫頭說說話,她總能語出月脅,讓人忍俊不禁。
只剛走到御雪庭門口,就看見磚雕鶴鹿同春影壁後跪著一個丫鬟。
她穿松花短襖,模樣熟悉,走近了才看到身上的大片湯漬,一身魚腥。
第10章 嬌蠻任性
“怎麼回事?”傅容沉聲。
丫鬟抬起頭來,竟然是先前伺候過杜氏的春華。此刻見著傅容回來,連忙伏地重重一叩,哽咽哭啼:“回將軍的話,是我犯了錯,夫人罰我在此跪上一天。”
傅容眉心蹙起,“你做錯了何事?”
提起這事春華哭得更厲害了,她是杜氏的陪嫁丫鬟,論年紀也該有二十好幾了,哭哭啼啼的樣子實在難看。“是夫人中午命我佈置飯菜,我去廚房說了幾樣菜式,都是按照夫人口味來的。正好今日從外面買的魚新鮮,我便讓人做了道魚湯一併端去,誰想夫人非但不喜歡,還把魚湯潑了我一身……”
魚湯端上桌時還冒著熱氣,薛紛紛登時臉色煞白,下一秒便將鬥彩梅花罐裡的湯盡數潑在春華身上,怔呆了一屋子伺候的人。春華露在外面的手背通紅腫得老高,可見燙得極為厲害。
傅容面上看不出表情,春華又繼續道:“想來夫人忌諱我先前是杜夫人的人,才處處不待見我,可這些又豈是我一個下人能做主的……先前我跟人說了幾句杜夫人好話,迎面便撞上了夫人,第二天夫人便撤去了我手頭上的活兒,讓我去照料一棵樹……這,這真真是太折辱人了……”
“今日魚湯也是……我想著杜夫人生前愛吃魚,一時改不過來習慣,便想著夫人定然也愛吃……沒想到夫人聽到我的話,臉色大變,不但罵我不識好歹,還,還連帶著杜夫人一起……”
“胡鬧!”傅容低聲道,聲音不大,卻極威嚴。
春華猛地一震,頓時噤聲不敢再說。低頭覷見他將軍步伐平穩,往正室方向去了。
迨至到了門口,薛紛紛行將用過早飯,一旁丫鬟拿著漱盂伺候她漱口。薛紛紛吐了一口水出來,抬眼間乜到傅容,詫怪之下咦了一聲。
桌上飯食尚未來得及撤下,泰半碟子裡她只吃了一兩口,唯有一碗小云吞吃得乾乾淨淨。見將軍臉色陰鬱,原本要收拾桌子的丫鬟踟躕不前,直到傅容揮手示意她們都先下去。
“將軍今天怎麼沒出去?”她偏頭疑惑道。
待到屋裡只剩下薛紛紛和季夏鶯時,他往靠門口的位子一坐,“門口的丫鬟怎麼回事?”
薛紛紛從季夏手裡接過巾櫛,動作微頓,面容略帶蒼白,“她惹我不高興了。”
傅容反而笑出聲,“如何惹你不高興了?給你備的膳食不滿意?”
分明什麼都問清楚,這會兒還要裝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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