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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從她眼中掉下,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她的胸口被大塊大塊棉絮堵住了,吞不下,吐不得:&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do;
展枚也終於趕到了近處,他不管秦秋,繞過她想去檢視江循的情況,卻被當胸一個掌風猝不及防推倒在地。
&ldo;……滾。&rdo;
展枚習硬骨,硬是吃下了這一擊,但是也被這夾著罡風的掌風打得氣息一度紊亂,捂著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
……這陣掌風來自亂雪。
亂雪他們每個人都是熟悉的,他本是那樣一個無憂無慮、心性純潔的少年,此時瞳孔中卻點燃著熊熊的火光和風暴,帶著無比明確刻骨的仇恨。他懷抱著已經斷了聲息的江循,由近及遠地,一個個用目光清點著在密林中的人。
每一個,每一個都是殺了小循的兇手。
玉邈,展枚,展懿,樂禮,紀雲霰。
……還有宮異。
接觸到亂雪落在自己身上的仇恨目光,跌跌撞撞好容易才跑到近旁的宮異剎住了腳步,心裡驟然一緊。
那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看仇家一樣的目光,再也沒有昔日的如水溫情,淺淺笑意。
宮異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可置信地倒退了兩步。
不是……這個人……不是亂雪了……
亂雪從宮異身上轉開了視線,抬起手,抹去臉頰上被朔風吹涼的淚,把江循謹慎地打橫抱在懷中,緩緩站起,走到了啜泣不止的秦秋身邊,命令道:&ldo;小秋,回家。&rdo;
秦秋在惘然中恍惚聽到了一個聲音,尚以為自己身在夢境,可當她抬眼一看,卻看到了那個氣質熟悉又陌生的人,正用憂愁和溫柔的眼神望著她,重複道:&ldo;小秋,我們一起帶小循回家。&rdo;
秦秋的眸光一縮,沒有經過思考,那兩個字便脫口而出:&ldo;哥哥……&rdo;
亂雪沒有應答,他把抱緊江循的手緊了一緊,邁步朝外走去,路過宮異身邊時,亦是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宮異還呆愣愣地盯著亂雪剛才所在的地方,身體越抖越厲害。
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江循為什麼會死?為什麼?
他明明也有看過那個陣法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過陣法,反覆確認過,反覆推敲過,每一次得出的結果都是無害。
封印過程的確會痛苦不錯,但按理說,陣法本身根本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秦秋試驗過無數次,哪怕是一個低階的修士都受得起這樣的損耗,只要經歷短暫的痛苦,再休息些時日,就會恢復正常,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但是他們忘了江循的身份是銜蟬奴。
他用自己的身體承受、改變、擋去了太多的傷害,所以,當神跡收回,神力盡散時,這些曾經潛伏在他身體裡的傷口就會集體爆發開來。
江循的身體變得殘破不堪,一身竹枝袍被血盡染成霜林之色,丹宮粉碎,內丹化灰,那些他身體不能容納的東西,從他身上盡數掉落下來。
有樂家的衣服,折得橫平豎直,洗得乾乾淨淨。
‐‐江循說過,這衣服可不能給弄髒了,否則樂禮那個小心眼搞不好會弄死我。
有給秦秋買的小玩意兒。口脂,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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