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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的師門宜山書院,是宜崇蕭氏的家學。
如今漓山作為武道宗門中的後起之秀,與書院一北一南,隱隱成分庭抗禮之勢。軍中第四系,除卻書院子弟,漓山中人也不少。
葉書離在心裡將他們這起案子涉及的各方勢力捋了一遍,終於能體會到主持此案的大理寺卿陸勉為何愁眉不展,一心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從中調停講和了。
葉書離在心裡嘖了兩聲,伸手就撈起手邊的茶盞,嘴唇還沒觸到杯沿,忽然記起來這杯茶方才被手指戳進去蘸了水,葉書離的手指尖後知後覺地再次感覺到了灼燙,他彎了彎眼睛,一臉「和善」地偏頭看向蕭高旻。
後者剛好在輕輕吹著茶水,葉書離耐心等了片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蕭高旻的杯子。視線來回移轉間,葉書離注意到了蕭高旻握著粉青釉盞的手。
世子爺脾氣不太好,手長得卻是真好,白皙瑩潤的手指搭在細膩亮澤的瓷盞間,縱使握的是粉青這樣素雅的顏色,持杯人的手也沒有因此顯得暗沉,反而平添了幾份溫潤的意蘊。
葉書離的目光不知不覺地順著手指往上看,只有世子爺專心於某件事的時候,才能讓人從他那張玉質金相的臉上看出點永安侯夫人的溫善影子——
此時此刻,兩耳不聞堂上事,鳳眸低垂,一心只認認真真吹著茶水的世子,端正靜謐有如一幅畫。如若旁人不知道他是誰,只怕真會贊一句「有匪君子。」
而葉書離註定是要來打破這幅畫的,蕭高旻吹涼了茶水,正打算抿一口,斜裡突然伸出一隻手,握住了茶盞的另一半,趁著世子爺不注意,不由分說地將杯子從他手中抽了出去。
蕭高旻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但卻已經晚了,葉書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喝了一口世子爺吹好的茶。大概是入口的溫度剛好合適,葉書離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在蕭高旻漸沉的目光中,又喝了一口。
「……」
世子爺的臉都要黑了。
卻還未來得及發作,蕭高旻看著葉書離奪走的茶盞,陡然間想起,他們上午過來正廳的時候,大理寺給他上茶就是用的這隻杯子。方才僕役過來招待點心,也只是往裡頭添了新茶,並未重新更換杯盞。
但葉書離此刻肯定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蕭高旻神情微有些不太自然,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用同一隻杯子喝水這種事,除了夫妻,只有親密無間的兄弟才不會覺得膈應,他跟葉書離恨不得對方立刻進大獄,是絕對不可能存在半點兄弟情誼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氣昏了頭,明明被膈應的不是他,世子的思緒卻一片紛亂無所適從,想來想去,滿腦子不知要往哪飛的神思最後竟然莫名其妙地鑽起了牛角尖,非要給眼前這齣無厘頭的鬧劇尋個妥帖的解釋。
兄弟情誼絕對沒有,世子爺皺著眉思索一陣,最終勉強從腦子裡翻出「佔便宜」三個字。
雖然不用負責任,但葉書離用他抿過的杯子喝茶,到底是他佔了葉書離的便宜,還是葉書離佔了他的,永安侯世子君子六藝學得很好,卻從沒人教過他風花雪月,於是天難地難都難不倒的世子爺,這回終於犯了難。
第66章 黨爭(下)
但云非既然已經主動摻和進來,就必然不可能如大理寺卿所願,讓這起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如果說嘉勇侯徐遨先前不肯講和,只是為了等聖上親自申飭,好找回嘉詔徐氏丟的面子;但是現在,因為顏雲非的自首,時常會與世家黨站在對立面的顏相被牽扯了進來,嘉勇侯就更不會善罷甘休了——
近來大朝會上,百官爭來吵去,核心就是一件事——明年恩科主考官的位置誰來坐。
純臣與部分寒門共同舉薦韓國公韓卓;世家黨們則推出了文信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