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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兩家本沒什麼太深的交情,只是楚家世子楚琛即將蔭封入朝,嘉勇侯徐遨官居吏部,在日後的授官和考核上能說得上話,鍾平侯本想與徐家結份善緣,但楚珩早先與人家兒子結了樑子,中途沒能致歉講和就算了,現在又夥同旁人將徐劭結結實實地打了一頓,善緣肯定是別想了。
鍾平侯此人最是懂得衡量利弊,仇既然已經結下了,而且楚珩還是跟蕭高旻葉書離顏雲非一起做的,旁的幾家都沒致歉表態,鍾平侯當然不願他們楚家率先低人一頭,以免在其他世族面前墮了鍾離楚氏的名聲。
因而楚珩的這位族叔到了大理寺後,也沒跟嘉勇侯徐遨說什麼致歉的話,就只木頭人一樣地坐著,只道等著大理寺宣判。
正廳裡的氣氛本就僵硬,現下隨著顏懋雲非父子二人的對峙,更是凝滯到了極點。幾家派來的人起身與顏懋見了禮,後者卻沒什麼反應,仍舊滿目寒光地盯著雲非。
廳裡的這幾位都是顏懋的同僚,皆出身世家大族,在朝中多少有些實權,顏懋此般全然無視,連句話都不與他們說,就算他是丞相,也是極為失禮的。但嘉勇侯徐遨和楚家那位族叔也有些奇怪,他們雖然做了面子上的禮數,但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等顏相的回應,甫一施完禮,立刻就神態自若地坐下了。
葉書離作為後輩,方才同樣跟著起了身,見他們如此行事,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只得跟著落了座。他旁邊的蕭高旻懶懶地靠著椅背,無論誰進來,都沒見世子爺挪動一下,可謂氣定神閒,囂張恣意之餘,一看就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於是葉書離決定「不恥下問」,伸出腳踢了一下蕭高旻的小腿,環顧一圈廳內神思各異的眾人,以眼神詢問。
蕭高旻低頭看了看被那塊葉書離腳尖碰到的衣衫,見上頭沒什麼灰塵,這才放下杯子睨了他一眼,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暫且「不吝賜教」一回。
在場的有武道中人,耳聽八方的本事是有的,蕭高旻要講的話不好明說,得寫下來。
於是世子爺想也不想,伸胳膊就捉住了葉書離的手,握著他一根手指剛要往自己杯子裡伸,忽然看見茶水上頭的浮沫都被撇清了,上好的茶,還沒來得及品嘗,可不能被葉書離的手指頭給糟蹋了,於是當即拐了個彎,伸向葉書離的杯子。
他們的茶是大理寺的僕役才添的,還冒著騰騰熱氣,世子爺嫌燙,捨不得用自己的手指頭,拿旁人的蘸起水來倒是絲毫不心軟。
葉書離咬牙切齒,從茶水裡拿起來的時候,指尖都有些發紅,剛想掀桌子,就見蕭高旻握著他蘸了水的手指,在桌案上一筆一畫寫了兩個字——
「黨爭。」
葉書離還沒來得及發的火瞬間熄了大半,與此同時,凌啟帶著楚珩走了進來。
宮中來人是天子影衛首領,葉書離嘴角微抿,再次環顧周圍坐著的人,有點發覺他們這起打人的案子本身是很簡單,但背後交織的勢力可就太多了。
顏相、徐遨、鍾平侯、永安侯還有漓山,以及不知何時會被扯出來的蘇朗跟韓澄邈,這二人背後又是穎國公府和韓國公府。
——顏黨,世家,純臣,在朝的中立者,在野的中立者,除卻寒門,他們這起簡單至極的案子卻幾乎將朝中各黨匯聚了遍。其中顏相雖然出身澹川顏氏,但他早已叛族自立,走的是和寒門學子一樣的科舉之路,和寒門也勉強算是沾了點邊。
大胤的朝局波雲詭譎,韓國公韓卓和穎國公蘇闕都是正經的天子麾下,算是純臣,負責審案的大理寺卿陸勉亦是如此。
諸如鍾平侯楚弘、嘉勇侯徐遨一般的世家黨們,對外倒是能團結一致,但內裡誰也不服誰,一心只想鞏固自家的地位,時不時的各世家之間也要互相掰扯一下。
而以顏懋為首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