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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踩下兩隻鞋子,沒有立刻脫襪子,彷彿一彎腰氣勢就給折去一半。
「我說了路上堵車!我今天提車,能不能讓我開心一點?」
徐方亭處在燃點,隨時爆炸,這個人還叫她稍安勿躁,讓他「開心一點」。
「你時不時跟我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對我毛手毛腳,當然開心啦!」
談韻之彷彿覺得荒謬,扯了扯嘴角:「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徐方亭開始秋後算帳:「認門,你說帶我去你姐那『認門』。」
「說了是你想歪了,」談韻之不客氣地說,「我以為這個話題早就over。」
「打醬油,」徐方亭說,「你說談嘉秧可以打醬油了。」
談韻之叫道:「hello?打醬油就是最字面的意思,哪裡有錯?」
徐方亭調出手機瀏覽器給他看詞條解釋之一:一對夫妻想親熱,奈何孩子在家不方便,於是打發孩子出門打醬油,用的還是淺口器皿,使之端著時得更注意,走得更慢,拖延時間。
談韻之幾乎暴跳:「我頭一次知道這個意思!你不純潔還賴我太『亂七八糟』!那『打醬油』是你和我認知差異,你誤解我了,是吧?」
徐方亭也沒法平靜:「誰知道你是不是一語雙關!」
談嘉秧卻像真的外出打醬油,一個人在樂高桌邊玩耍,開頭看了幾眼,對吵架沒什麼興趣。
「我『雙關』你幹什麼,我有病嗎?」
「你沒病你非擠我衣服幹什麼?」
這的確是無法否認的事實,談韻之卡殼片刻,相對冷靜少許,說:「我洗澡出來,那衣服搭我椅背,我沒多看就套進去了。太擠了,我還以為我胖了,然後懷疑可能是宿舍其他人錯放我這,就隨手拍照問他們,再後來……覺得那圖挺滑稽的就隨手發給你。」
保鮮膜裹牛蛙確實挺滑稽,徐方亭一時無法辨識他是真心話還是狡辯。
談韻之遞過手中紙袋:「衣服給你買了新的。」
徐方亭沒有接,好像接了等於承認自己從頭到尾誤解他,「我誇你穿粉色好看,你給我來了一句『我不穿也好看』?」
談韻之眼神頭一次閃爍,把紙袋擱到揹包旁邊,聲音低沉一度:「那句是我嘴瓢了,撤不回……rry……」
他的英文發音越是純正,態度越顯避重就輕,缺乏用母語道歉的文化氛圍和誠意。
徐方亭冷笑一聲:「那晚睡覺摸我的手,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睡著了吧?」
沉默的停頓便是他的回答。
「你不在談嘉秧壓根不肯睡覺,你早上六點半走,晚上十點回,我就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沒閉過眼。我以為那是談嘉秧的手!」
那晚烏漆墨黑,徐方亭很難找到其他疑點。
談韻之喉結滾了下,略為正經道:「你放心吧,我對你完全沒有其他想法。」
徐方亭沒料到最後的宣告殺傷力最大,結合兩人的處境,一個是鄉下保姆,一個是城裡東家,這句話好像在說:我完全看不上你。
徐方亭這一年忙得像頭牛,卻拿不出任何實績證明能力,銀行卡數字保持動態平衡,還沒她每天走的步數多,她似乎只能透過別人的評價,來確認自己的價值。
談韻之覺得她配不上他,她好像貶值了。
去年大家都是能力相當的高中畢業生,只是家境懸殊而已;今年她依然滯留在過去的角色,一個永遠的高中畢業生,他已大步往前,變成前途無量的大學生。
時間把他們之間的差距裂成鴻溝。
明明他對她有其他想法才危險,如今沒有想法,竟然也叫她難以承受。
「那再好不過……」
徐方亭生硬丟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