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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東家對你還好吧?」
徐方亭想起那晚的觸控,談韻之主動拉遠距離,似乎淡化了後怕,但疑惑和失望仍經久未散。
「還好吧。」
徐燕萍口吻比先前艱澀,「亭亭啊,你可能在城裡呆久了就不想回村裡,過上好的生活就不想回到以前。我只想跟你說,我們種田講究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得到每樣東西都要付出代價……我只希望你不要走捷徑,我們現在的確窮了一點,踏踏實實做事,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徐方亭失去母親的信任,腦袋轟然一聲,「捷徑」正好對上談韻之的舉動,也許他也想給她提供「捷徑」?
她怒然道:「什麼捷徑?誰給我提供捷徑?我每天從早到晚眯不了幾分鐘眼睛,你為什麼覺得我在走捷徑?」
徐燕萍著急道:「我沒說你走捷徑,只是擔心城裡人心思多,怕你年紀小小被騙了。——你記得仙姬坡廟頭附近那個姐姐嗎,生得挺標緻,也是初中畢業不讀書就去了沁南,後來給一個可以當她爸的老頭做小的,生了個兒子,還以為母憑子貴有好日子過,結果給抱去讓大房養。那老頭還給她當一個什麼公司的老闆,一出事男的沒事,她進去了。她爸媽多傷心啊,好不容易養大一個女兒。」
「她爸媽更傷心她還沒給弟弟搞到買房錢就進去了吧。」
打樁機傳出噹噹當聲響,本不平靜的心湖共振起波瀾,徐方亭這一刻的厭倦爬到巔峰。
態度曖昧的東家,懷疑女兒的母親,交流障礙的小孩,堆積如山的家務,高度重複的每天。
徐方亭道:「你要是能給我提供捷徑,也不至於擔心我走捷徑啊!——掛了,要忙。」
這個時間點,這棟老舊的大樓鮮有人進出,徐方亭卻好像擠在人堆裡,周圍嘈嘈雜雜,沒一道是她企盼的聲音。
徐方亭木然盯了會打樁機,實在耐不住嶺南夏天的溫度,轉身回到星春天家長室吹空調。
這會,煩躁的源頭給她發來兩條資訊。
tyz:提車了,一會路過星春天接你們下課。
tyz:收到回復。
徐方亭機械回復兩個字:「收到。」
四點下課,徐方亭催促談嘉秧解決三急,直接抱人下樓,怕那邊等久。
小區門口因為施工,只有兩車道,偶爾會有計程車上下客阻塞車道。門口一座天橋連線對面馬路,談嘉秧看人上上下下,也想上去,徐方亭哄他好久,舉高他看圍牆裡的工程車,談嘉秧從才給面子安靜。
20分鐘過去,徐方亭後頸冒汗,抽空發訊息:「我們等在門口了。」
她們下課往往直接朝地鐵走,談嘉秧已經形成固定路線,一下課非要立刻沿著同一條路走,不肯多跟別人說句拜拜,講道理又聽不明白,這會刻板思維發揮到極致。
他開始不耐煩,拉著她的手往地鐵口方向拔河。徐方亭抱他起來,他還要繼續往上躥。
又過去20分鐘左右,徐方亭已然空不出手掏手機。
當一輛白色保時捷插進大門路口,鳴笛兩聲,徐方亭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
來不及欣賞帕拉梅拉的顏值,她拉開後門先塞入談嘉秧,再自己鑽進去。
新車味道有點沖,司機後邊座位上多了一張兒童安全椅,徐方亭把談嘉秧放上去,扣好類似嬰兒車的安全帶裝置,似曾相識的束縛感叫談嘉秧鎮靜下來。
前方堵車,移動艱難,新手上路,卡頓感強。
徐方亭艱難繫好自己的安全帶,不暈車都給晃得胸口煩悶,喉頭反酸。
六天未見的人,一句抱歉也沒有,徐方亭忍不住抱怨:「你幾點出發的?」
談韻之雙手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路上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