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3 頁)
&ldo;好,好。少爺說什麼便是什麼。&rdo;
席間復又人聲鼎沸,常秋卻暗暗揪起了心。這京城乃天子腳下,分明是最危險的地方,可這些大掌櫃們竟如此不知分寸,機要的話張口便來。難道他們一點兒也不曾意識到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麼?
看樣子自己在京城該多待些時日了。常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果是好酒,醇香滿口,微醺迷離。
畫扇已在烈日下轉了半日,卻仍未決定該如何去尋人。除了名姓和大致的年紀,她對那人其實一無所知。凌姨說自己出生不久後娘曾來京尋過他一次,那時他還是個不大不小的京官。可十六年過去了,誰知這京城裡究竟發生了多少變化,舊人去新人來,是否還有人會記得這個名姓曾經存在過呢?
&ldo;姑娘好眼力啊,咱這胭脂是用玫瑰花汁兒熬成的,清香宜人,自然滋潤,襯姑娘這雪白的膚色是在合適不過了……&rdo;
沉在思索中的畫扇被這忽然響起的叫賣聲嚇了一跳。她木木地抬起頭,看著面前唾沫橫飛的脂粉小販,愣了半刻,才意識到自己竟捏著一盒胭脂許久,於是匆忙丟下,意欲背身離去,可那小販仍舊是喋喋不休。
&ldo;……這可不像其他的庸脂俗粉,撲上臉蛋兒一會兒就幹成了塊兒。咱這玫瑰胭脂真真是江南產的上品,這京城裡多少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愛不釋手呢……&rdo;
畫扇很是尷尬,似想說些什麼來堵上這小販的滔滔不絕,可腦中卻空空如也,只有那個不知何處尋的人名打著圈兒不停地盤旋。
&ldo;你可知趙元城趙大人在何處?&rdo;忽然間這麼一句話脫口而出,畫扇自己也有些驚了。
那小販自也愣了神。
女子的面目略略有些猙獰,似在埋怨自己怎麼竟說出這麼可笑的話。剛想捂著面逃走,餘光卻對上小販那似笑非笑的懷疑神色。果然讓人恥笑了不是?
&ldo;姑娘說的是九門提督趙元城大人吧。沿這條路一直向西,走約莫半個時辰,能看到北面有一個氣派的大門,上頭寫著大大的&l;九門提督府&r;幾個字。那兒便是了。&rdo;
畫扇忽有些暈眩。果真是可笑的很,方才在此躊躇了半日,想過千般萬種可以讓自己今日便打包離去的理由,唯一未曾料到的是,一切竟來得如此容易。
這麼快便要見到他了。不知他究竟是何面目?又會怎樣說起娘,怎樣看待自己呢?
暮色漸起。
畫扇回到客棧時,那主僕二人已在大廳的方桌旁閒談逗趣了好一會兒。
&ldo;姑娘果然冰雪聰明,在下本不該對此擔憂的。&rdo;一見到畫扇,常秋便趕忙起身作揖,似在為白日裡留下小離試圖幫忙尋路而道歉。
&ldo;公子過慮了。&rdo;畫扇微微欠身,彷彿是還了常秋方才的禮。&ldo;公子今日孤身求學,可學到了什麼有趣的道理?&rdo;
常秋愣了片刻,卻未慌張,只是佯裝思索後淡然開口:&ldo;今日不過溫習了些舊八股。這才第一日,今後要學的可多著呢。&rdo;
&ldo;那公子不必住到師傅那兒去嗎?讓自己的學生長久居於客棧似乎不那麼合情理吧。&rdo;
這問題的尖銳可真是出乎了常秋的意料。他面上雖不動聲色,可心裡卻沉了一沉:&ldo;京城畢竟是寸土寸金的地兒,老師那兒院落狹小,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讓學生住下的習慣。&rdo;他仍有些心虛,心想著自己不便在這個莫須有的答案裡過於糾纏,不若問問她的情況。這麼想著,常秋便微笑地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