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第1/5 頁)
時府
時娘面色日日憂愁,強行打理偌大商鋪生意。
好在底下管事都本分可靠,需要她操心的不多。
她這些年運氣算是好的,沒成親之前幾乎把這輩子的苦都吃光了。
一介女流掌管商鋪,遭受多少白眼和歧視。
雖然有她爹背地裡撐著,但很多商鋪聯合排擠打壓她。她爹精明的商人自然不會把雞蛋放一個籃子裡,她還有一雙手都數不過來的庶妹,全都虎視眈眈和她明爭暗鬥。
成親後,倒是逐漸走得越發穩了,小困難不斷,但沒出過大岔子。即使每次遇到危險的事情也是有驚無險。
佛堂前,時娘虔誠祈求。
她手裡捧著長十米的絹絲卷軸,是時有鳳手抄兩個月的祝壽佛經。此時,她跪在團蒲上燒給了諸佛,希望把自己的壽命福氣都轉移到孩子身上。
和時家堡判斷已經過去四天,兩方達成了一致條件,時家堡也往臥龍崗遞信,按理說應該放人了。
時爹心裡有個猜測,但擔心時娘身體到底沒說。
畢竟是多年夫妻,時爹只一個猶豫眼神,時娘就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不會的,族長是我親叔叔,我們已經舉行了過繼儀式,他們也同意我們每年上交三成利潤,況且這次已經送五千兩過去了。”
“小時候族長還抱過小酒,還誇小酒伶俐可愛。不會收了錢又不辦事,這是商人大忌。”
你也說是商人大忌,可時家堡算是商人嗎?
時家堡是可以容納數萬族人的小型城池,裡面完全可以自產自銷。
據說幾百年前戰亂時期,族人就囤了三十幾年的糧草渡過了戰亂,免受戰亂迫害,時家一代比一代昌盛。
時家也沒什麼野心,每年給朝廷各地要員的疏通上貢佔了支出的大頭。官家沒有下令取締時家堡,而是以堡養兵。青崖城的軍費大頭來自時家堡,而朝廷下來的軍餉全都一層層瓜分了。
時家堡相當於一條被官方預設的狗,這足以讓時家堡在本地千里範圍內,黑白通吃橫著走,就連知府都要禮讓三分。
所以時娘幾乎很信任時家堡的地位和名譽,此時即使困惑焦急,沒有深仇大恨,也沒把親戚族人想的很壞。
“說不定信封丟了。這樣,我再去時家堡一次,我親自帶著時家堡的人上山。”時爹道。
時爹見時娘信誓旦旦又憂心的樣子,最終還是沒說出讓她更憂心的猜測。
不過,這次臥龍崗確實很古怪。
蠻牛山那邊的信早就送到了,也絲毫沒有動靜。
時爹疑惑時,時有歌進來了。
時有歌一身紅衣勁裝,大步跨過門檻裙襬撒下利落的陰影,手握長鞭,臉色氣的暴怒。
還未走近,話先衝了出來。
“平時往來親熱的很,一到需要幫忙的時候,都撇的乾乾淨淨。”
“我們時家每月都做善事,結果困境時孤立無援!”
商會里各位老闆東家平時和善熱切,一聽時有歌要借人攻打臥龍崗,連連搖頭,門關的砰響,甚至連場面話的安慰都沒有。
最讓時有歌氣憤的是,是她走訪調查後得知的場景。
當時她弟弟被擄走的首飾鋪子外,兩邊還有排著長隊伍領取粥飯雞蛋的百姓。
這首飾鋪子離她家施粥鋪子隔了五百米,這麼長長的隊伍,滿白著急大喊幫忙,說山匪綁架的是時家的小少爺。
沒有個百姓出手幫助。
他們一個個都只在意自己的破碗能不能盛滿粥米,只在乎還要排多久的隊才能排到他們。
如果當時那些排隊的百姓但凡能稍加阻攔,或許弟弟就不會被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