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老河畔(第1/5 頁)
綿羊體型最大,打起來很有氣勢。
兩隻羊先是各自向後退十餘步,然後加快腳步,簡直飛一樣低頭撞向對方。
看在白刃的小眼睛裡,這哪裡是羊,分明是兩輛加快馬力的坦克在相撞。撞擊的力量很大,就是彪形大漢,見到這樣的羊撞過來,也得火速躲閃。不然摔個大馬趴是輕的,腿斷胳膊折是正常的。
綿羊的打架,很是兇狠,我們那裡稱為潑架,就是發瘋撒潑的意思。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有時一個撞擊,就雙雙倒地不起;也有時放倒的是一個。這時勝利的那隻羊,便高昂著頭。羊嘴朝天,上唇外翻,雖然無聲,卻明顯的表現出蔑視:小樣!還敢和老子比高低。
也有時這樣的比試,要經歷幾個回合,結果是很慘烈的,兩敗俱傷是常見的事。
綿羊,在漣泉區那裡當時也叫做寒羊。頭上的角粗大、彎曲成幾個圈,尾巴是蝸牛式的餅子狀。和現在常見的尾巴盤旋低垂的蒙古羊不一樣,它身上的毛叢很厚,每縷毛都漂亮的打著卷。以致很長時間,我們都稱燙著捲髮的女人:“一頭的綿羊毛!”
這樣的綿羊,體型高大,四肢健壯。脖頸粗短,犄角崚嶒,和半大牛犢子差不多。
白刃就用它當過坐騎。挺胸拔腰,左手緊抓項毛,右手猛拍羊屁股。和小夥伴,羊打盤旋,你槍我刀,來來往往,武士般廝殺過。
那時,礦區裡的羊肉,比不上雞鴨鵝,也比不上豬肉。當時豬肉七點二角一斤,羊肉最多賣到四角五分就不錯了。過年的時候,各家憑著肉票,都要割幾斤豬肉,羊肉是很少人吃的。
現在想來,羊肉當時賣不上價,除了腥羶的口味沒調整過來,主要還是它沒有豬肉的肥膘子誘人。
那時,人們肚子裡普遍的缺少油水啊。現代人頭疼的三高,那時可是難見到的富貴病呦。
現在的彭州人,口味大變,對羊肉的喜愛早已勝過其他的肉類。正常來說,每斤羊肉的價格應該是豬肉的三四倍!四十多元一斤吧。
白刃怎麼也搞不清為什麼,給自己起的名字這麼古怪:白刃!
父親解釋說。早年在游擊隊,帶火的槍少,隊員們操的還都是冷兵器。用冷兵器嗎,就得練武。槍是兵之祖,刀是武之王,兵器用的最多的,不是紅纓槍就是厚背大刀,而用大刀的最多。大刀連劈帶砍,能勾攝敵人魂魄的就是寒光閃閃的白刃。所以寶貝兒子,乳名就得叫白刃。
母親說父親胡扯,要不是父親去姥孃家報喜兒子出生,進門看見把倚牆而立的東洋刀,怎麼會想起個和刀相關的名字。
姥孃家呦,貓戀食,狗戀家,外孫戀他姥孃家……
白刃很戀老孃家,可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小小的年齡,毛還沒扎齊的時候,就在姥娘莊當了一回月下佬。而女方是自己很小就依戀的玉蓮姐。儘管千萬個不願意,白刃還是當了牽線人,儘管這婚姻起初非常浪漫,結局卻叫人扼腕嘆息。
也就是幾年的時光,佟清禮不知怎麼發了大財,家業迅速膨脹,事後證明他發的大財是他丟掉命的主要原因。
佟清禮的院子是村裡最大的。
裡三進外三進的大院子佔地好幾畝。
今天不知犯了什麼斜勁,吃過晌午飯,他噴著酒氣,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大門。
大門兩邊是一對石獅子。
石獅子邊擺著一溜蹬得噌亮的下馬石。
門兩旁的石牆上,不到一庹多遠就嵌著塊鑿好眼留著拴牲口的大青石。門口的石牆上能拴十多匹大牲口。
院牆好幾人高,四角修著炮樓子。黑黝黝的槍眼透著殺氣。
佟清禮倒揹著手,左一眼右一眼的看了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