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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球大廈的地理位置不及博茨總部,可七十八層的視野已經足夠開闊,無論是摩天大樓還是矮房窄巷,通通盡收眼底,遠遠還能看見被雲層遮擋得模糊的明月。
鍾子陽靠在欄杆上,看向蕭樂:「你不喜歡蘭斯?」
「嗯。」蕭樂說,「他很奇怪。」
「我能理解啦,蘭斯的氣質有時候確實挺滲人的。」鍾子陽壓低聲音,「不過下次可千萬別像剛剛那樣對他,他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知道嗎?」
蕭樂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輕輕點頭,鍾子陽笑眯眯地剝開一顆糖,遞到他面前。蕭樂看了看他,低下頭把糖吃了。
宴會廳裡的演講走向尾聲,雷鳴般的掌聲過後,悠揚的樂曲再度響起。鍾子陽往裡面瞄了一眼,賓客們已然聚集在舞池當中,伴著樂曲雙雙起舞。
鍾子陽從不在這種場合跳舞。如今的舞會雖然流程與以往大同小異,但所跳的舞蹈卻是完全不同,融合了較多風格,新紀元的人們把它稱之為新舞。鍾子陽一直嫌棄它的風格太過跳脫,一群人在舞池裡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可他此時卻莫名來了興致,仗著陽臺只有他們兩人,拉著蕭樂的手臂道:「我們也來跳吧?你會嗎?」
蕭樂非常誠實:「不會。」
「那沒關係,我教你。剛好這曲子的拍子對得上,我們就別跳新舞了,教你一種舊紀元的。」
「好。」
「看在你初學的份上,讓你跳男步吧,把手放到我腰上。」鍾子陽把手搭在蕭樂肩頭,另一手與他雙手緊握,「我進你退,反過來也一樣,懂嗎?」
蕭樂莫名有些緊張,收緊摟住鍾子陽的手臂:「嗯。」
「不用抱那麼緊。」鍾子陽哭笑不得,「好了,先來試試,一、二、三、……」
鍾子陽前進一步,蕭樂便依言後退一步,意外地比想像中更為默契。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伴著三拍子的舞曲,在朦朧的月光下,踩著廣告螢屏投來的各色燈光旋轉,寬敞的陽臺徹底成為專屬於他們的一方天地。
蕭樂學得很快,鍾子陽沒再數拍子,專注地看著蕭樂。他忽然產生一種錯覺,曾幾何時,自己也和蕭樂跳過這支舞,那時他們四周烈火如陽,頭頂是繁星滿空,月光比如今要皎潔得多。
他仔細去想,卻又想不起分毫了。
樂聲漸弱,鍾子陽帶著蕭樂恰在最後一個拍子停下,他仰起頭,毫無防備地在那雙黝黑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如雷般的心跳剎那間掩蓋了宴會廳裡的騷動與再度響起的樂曲。
蕭樂忽然開口,問:「這支舞,你從哪裡學的?」
鍾子陽回過神,連忙退後一步,脫離蕭樂的懷抱,連聲道:「啊,是從我的,我的……」
他的誰?
鍾子陽有些茫然,他竟找不到一丁點關於這支舞的記憶,彷彿自己生來便會一樣。
蕭樂等不到答案,也沒再追問,問道:「還跳嗎?」
「不啦,我太久沒跳了,跳一首就覺得累。」鍾子陽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背,笑道,「剛好我也餓了,我再去拿點吃的來,你在這裡等我吧。」
「好。」
蕭樂目送鍾子陽走進宴會廳,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才垂下眼眸,神情若有所思。
正值他沉思之際,一個銅色懷表突然骨碌碌地滾到他的腳邊,停下來時,磕開了本就鬆鬆垮垮的蓋子。蕭樂低頭看了兩秒,感覺有些眼熟,便彎腰將它撿了起來。他無意間瞥到裡面的照片,頓時眉頭緊皺。
照片略微泛著黃,只有一坐一站兩個人,坐著的自然是蘭斯,站著的卻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面無表情,竟長著一張和蕭樂一模一樣的臉。
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