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鬢角烏潤,眉削項長。睡著時,若不是那勻長的呼吸,面板溫軟的觸感,幾乎讓人以為是具完美無瑕的雕像,盼望著能把他藏在精美的櫃子裡,永世封存,不讓別人覬覦。
餘瀟的拇指停在方淮的唇角,過了好一會兒,無比自然地俯下身去,吻上了那兩瓣微張的唇。
第33章 天仙寶境(六)
先只是淺嘗,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方淮被津液嗆到,氣息也不穩起來,胸口因為沒有新鮮空氣不停起伏,啞啞地&ldo;嗯?&rdo;了一聲。
餘瀟被他這一聲&ldo;嗯&rdo;提醒了,向上吻到他眉心,青年便像是被某種力量安撫了一樣,又沉睡過去。
餘瀟撥了撥他鬢角的碎發,上一世那些本應該由於漫長的生命而模糊的記憶,突然又鮮活起來。
年少時唯一親近自己的同輩,在他被人抓去剖走金丹後,仍然對他多番照顧。除了父母外,餘瀟對他人的關心從來都十分敏銳,方師兄對他的關懷和照顧,雖然很周到,但他仍然感受到了其中例行公事的味道。就像方淮對身邊其他一些人一樣,好像他是一個必須拉攏親近的物件。
說拉攏也太過了,他有什麼好拉攏的?或許是因為紅渠師叔的關係吧。年少的餘瀟雖然已經因為受人冷落的生活而養成了孤僻的性格‐‐儘管他從沒有過朋友,可是他會靜靜地在角落裡觀察別人的嬉笑怒罵、喜怒哀樂,反而使他的目光格外冷靜和敏銳。
但他仍然沒有走出過父母的保護。所以對於方淮,仍然抱有十分的感激之心。至少方師兄把他看作其他碧山的弟子一樣,對他曾是魔修的娘親也彬彬有禮,這就足夠了。
父親失蹤,母親自刎後,餘瀟終於知道,天道要對一個人殘忍的時候,可以有多殘忍。
曾經救了他和他娘性命的金丹,卻讓他幾乎生不如死。他殘喘著一口氣爬回碧山,還好,太白宮收容了他,好像天道並不打算讓他絕望,只是小小地玩弄他一下。
他不需要憐憫,只是很長一段時日陷入迷茫之中,他該做什麼?該復仇嗎?他拿什麼復仇?向誰復仇?
方淮和婁長老幫他指了一條出路,續接了他的經脈,勸他修煉一門新的功法,他不知道這條路正不正確,但他至少需要一條路,從心中的茫茫大霧裡走出去。
他過了一段靜寂如死水的生活,等到這片死水再一次被掀起波瀾時,卻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深淵。
假的,假的。世上無人可信!燈火搖曳的屋子裡,兩個他世上僅剩的依靠和信任的人,正在商量如何拿走他體內那顆金丹。
金丹,又是金丹!餘瀟沒有感到恐懼,而是大笑出聲,驚動了那兩人,他們追出來把他擒住,他沒有掙扎。就讓他看看是那顆怎樣的金丹,可以害得他家破人亡,可以讓厭惡他的人裝出那副諄諄教誨、溫柔關懷的模樣。
被抓走前,餘瀟最後看了一眼師兄的模樣,擁有顯赫的家世、完美的儀表,即便沒有修仙天賦,地位也比許多家世資質平平的修士要超然得多。
可是即便是這樣生活在雲端的人,在詭計敗露之後,那張臉也同他小時候看到的那些在泥土裡打滾的凡人一樣卑劣醜陋,甚至比他們更甚。
許多年後,當他已經擁有接近於無垠的生命,背棄他的人已經化作塵土,卻仍然記得那張臉。
而現在……餘瀟伏在方淮身上,感受這具身體從衣裳下透出的溫度,因為飲酒的緣故,比往常要更加溫暖。他的手環過青年勁瘦的腰,把耳朵貼在對方的胸膛上,聽著那穩定又脆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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