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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於陽。

華夏回頭看了看，即是怔了怔，然後說：&ldo;你們倆先進屋吧，我先把毛墊子搭到屋裡去。&rdo;說著就蹣跚著走到雪橇邊，去拿還放上面的毛墊子，一點久別不見的親人之間應有的寒暄問候的意思都沒有，像是我們只不過剛分開一會又相聚了似的。

我搶在她前面去拿那個看起來很厚很重的毛墊子。

&ldo;不用你!我自己能行。&rdo;華夏不耐煩地擋住我說。然而，她試了試，沒抱起來。我就輕易地抱起毛墊子送進屋裡去了。幹這活的時候我故意避開華夏的臉。我能想像得出華夏此時一定滿臉都是屈辱的委屈。從小到大，華夏總是自許別人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當她做不了時，她的臉上就會浮現出那種屈辱的難堪的神情，而我時常在這時表現出我的優越來，從中體會著一種樂趣。

我從屋裡走出來時，發現華夏站著，於陽蹲著，他們隔著一層薄薄的慢慢飄落的雪，面對面呆在雪地裡，看那樣子誰也沒有要進到屋裡的打算。他們顯然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並且開始談起話來了。

&ldo;我認識你，你是華春的情人。&rdo;華夏就這麼冒昧地說。

&ldo;你怎麼知道?你怎麼可能認識我?我可從來沒見過你。&rdo;

&ldo;我就知道。……要是我說我在夢裡見過你，你信不信?&rdo;

&ldo;呵呵，&rdo;於陽笑起來，&ldo;我沒猜錯啊，你還真是個風流的小寡婦啊。只不過這種調情的方式是不是太老套了?&rdo;

華夏頭一扭，長發也就跟著一甩，&ldo;扯什麼蛋!&rdo;她毫不客氣的斥責道。

他們周圍，雪花被從窗子透出的燈光染成淡紅色，片片閃爍著慢慢飛落。他們的臉，在這流動閃爍的淡紅色裡暗下去，暗下去。只在額頭，鼻尖，臉頰，下頜，嘴唇，等突起部分閃著點光。眼睛也在暗幽幽的眼瞼深處亮晶晶地看著對方。這樣的情景落到我眼裡，便一下子透過視神經傳導束流入了我的大腦，並在大腦灰質層裡刻下了清晰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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