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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成了從前的黑色，凝望神社的目光認真而溫柔。

記憶重合，夏目想起了在八原那晚做過的夢。

少年神明穿著繪滿圖騰的華麗和服，他坐在神社裡凝望著不斷前來祈願參拜的人類，目光和此刻一樣柔軟。

夏目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不妄神了。

人類的背棄令他墮落，對人類的熱愛又令他無法墮落徹底，他變成一個遊移在此岸與彼岸之間的怪物，在不甘和遺憾裡深深痛苦。

終於解脫了吧。

夏目看見神社外萬千光點散落，宛如旭日東升灑下的陽光。

遺留在神社裡的黑色茶壺徹底碎裂之後化成了虛無。

雪音喃喃道：&ldo;一位神明消失了……&rdo;

夜鬥深吸了一口氣，&ldo;對，消失了，你幹的好事。&rdo;

雪音瞬間炸毛：&ldo;怎麼又怪我啊？拿刀的是你！說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解釋清楚啊！&rdo;

&ldo;回頭再跟你解釋。&rdo;夜鬥安撫地在雪音頭頂抓了兩把，把他推到了一邊。

他走到了夏目面前，輕聲問：&ldo;沒事吧，還好嗎？&rdo;

&ldo;沒事，&rdo;夏目搖了搖頭，&ldo;只是有點震撼，一個神就這樣消失了。&rdo;

&ldo;也不是這樣簡單，&rdo;夜鬥解釋道：&ldo;他身體被恙侵蝕很久，已經到了無法壓制的地步了，如果我不動手，他很快就會徹底墮落淪為彼岸的妖怪，再加上他之前透過自己的神器把餘下的生命都給了你，不然你以為弒神是這麼容易的事？&rdo;

夏目問：&ldo;如果他不把生命給我，那他還能存在很久吧？&rdo;

夜鬥伸手摟了摟他，&ldo;夏目，你不用為這個自責或者遺憾。你也能看出來吧，不妄神說著痛恨人類厭惡人類，但他還是深深熱愛著人類無法捨棄他曾經的信徒。即使沒有我，他也不會容許自己徹底墮落淪為妖怪去傷害此岸的人類。你兩次捲入他設計的夢境，又兩次走了出來，他給你的生命，你就當做補償亦或獎勵，都可以。如果還是有心理負擔的話，你就把這當成我送他解脫的勞務費。沒錯！勞務費。&rdo;

夏目把下巴搭在夜斗的肩膀上，垂著眼睛看著地板上的木質紋理，應聲道：&ldo;好。&rdo;

夜鬥送夏目回家，夏目擔心塔子阿姨起來見不到他會擔心。

回去的路上，他猶豫著問：&ldo;那我豈不是要活很久很久了？&rdo;

&ldo;不要小看一個神明的生命力啊。&rdo;夜斗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開心，&ldo;真該好好謝謝不妄神，送了我這麼大一個禮物，之前把我關妄念之地的事兒就算了。&rdo;

夏目沒吭聲。

夜鬥勾過他肩膀捏了捏他的耳朵，&ldo;想什麼呢？&rdo;

不待夏目回答，夜鬥又自顧自地說上了，&ldo;我知道，突然明瞭自己的生命要比普通人長很多，一時還無法接受，是嗎？想到自己的親人朋友都會老去、離開，心裡一定很難受吧？&rdo;

&ldo;是啊，&rdo;夏目嘆了口氣，&ldo;畢竟離別的悲傷總是留給走在最後的人。&rdo;

&ldo;是啊，&rdo;夜鬥學著他嘆了口氣，&ldo;要是沒有不妄神，這悲傷就要永久的留給我了。&rdo;

夏目偏過頭看夜鬥，夜鬥也正揚著嘴角看他。

他之前確實想過這個問題，人類的生命無論是和神明還是妖怪相比都太過短暫，他也會老去離開。只是這問題太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