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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會會吧,」宋令儀轉身勾嘴一笑,「還沒有與這種世家嫡姑娘打過交道呢,倒要看看能讓人如此付出的女子,究竟長什麼樣子。」
第43章 少年郎
司刑寺官署便是原先的大理寺,官署在城東一座坊內,門前鎮守著兩隻石獬豸,石階左側還架著一面極大的申冤皮鼓。
看守官署大門的皆是府與史等流外官,見到魚符上所雕刻的身份後府吏們變得愈加恭敬,「原來是司刑寺新任主簿,王主簿這邊請。」府史將王瑾晨帶進官署,除了正院的公堂,旁側還有一些小屋及公堂之後還有供官史居住的官邸,「程主簿與我們說今日會有一個新的主簿上任,他已經在屋內等候多時。」
「多謝。」
王瑾晨跨進這個離公堂較為遠也最為安靜的辦公文房,入內鋪面而來的便是滿屋的墨香與書香,屋中擺放了幾張供跪坐的案桌,堆砌齊整高聳如山的紙張將抄錄的官員遮擋住,還是一側的下屬起身提醒,「程主簿,有人來了。」瞧著來人身上的穿著與腰間的銀蹀躞,下屬又道:「好像是司刑寺新命的主簿。」
司刑主簿程仁正抬起頭,隨後擱下手中的墨筆起身,「閣下是新任的王主簿?」
王瑾晨上前拱手道:「正是。」
程仁正揮了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奉杯茶來。」
「喏。」
程仁正拱手回道:「在下是司刑主簿程仁正。」
「瑾晨,字子玗。」
「《爾雅》有言:東方之美者,有醫無閭之珣玗琪焉,」程仁正細細打量著王瑾晨,只覺得像個繡花枕頭,「上面早有訊息說今年會派一個新及第進士到司刑寺來,我猜想會是個年輕人,卻不曾想竟是個如此年輕俊美的翩翩少年郎,如此年紀正是血氣方剛之時,然法司乃國家治國利器,須得執法官老成穩重才能持以公平。」讚嘆的口吻裡還帶著輕蔑。
王瑾晨沒有惱怒,反而愈加謙恭,「瑾晨自知資質淺薄,又對司刑寺一無所知,所以今後還要賴仗程主簿多多指點。」
「你我同僚,自是應該的,」程仁正轉身,「你跟我來吧,」隨後將王瑾晨帶進內屋,將油燈點燃後走到一座書櫃前,裡面全部都是封藏的捲軸,「司刑寺所有檔案皆歸主薄所管,所有案子最後都要收歸到此處,雖然官小,然職能卻極重,天下案件之多,按大中小來分,立簿存案也是,身為法官,可不能有絲毫的疏忽,」程仁正拿出一份名冊,「司刑卿與司刑寺少卿各一人,司刑卿李遊道,司刑少卿胡元禮,司刑丞六人為,徐有功、杜景佺司刑司直六人,為裴談評事十二人,再往下便是你我主簿二人,主簿之上皆你我之長官,朝廷的規矩與尊卑想來不用我與你多說,方才那些出去的人皆是錄事,主簿依文牒立薄由錄事受事發辰,他們也能算是你我的下屬,主簿之下還有獄丞四人,除此外司刑寺還置有流外官,府二十八人,史五十六人,司直史十二人,評事史二十四人。」等敘述完時間,堆砌到王瑾晨身上的名冊差不多快要沒過她的腦袋了,程仁正扭頭,「這些人王主簿還是要儘早記下,司刑寺每日案件不下數百,官員抵罪與雪免皆要立薄,存冊全靠你我,王主薄沒來之前,我每日都只得睡兩個時辰,賤內怕我吃不消,總是勸說著讓我辭官。」
王瑾晨跟著走了一會兒,實在搬不動了便將其放在書櫃旁的桌子上粗喘了一口氣,「聽您這麼一說,主簿只是一個抄抄寫寫的文官嗎?」
程仁正搖頭,「非也,若只是抄抄寫寫,為何只置二人呢,我們雖是司刑寺的主簿,卻與吏部及兵部也相關。」
「兵部?」王瑾晨坐下順了一口氣,」吏部掌管朝廷百官升遷的機構,而司刑寺是國家最高司法,官員的升遷也要參考國家律法,但與兵部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