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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他正心不在焉地寫作，突然柵欄門口響起鈴聲。他穿過院子去開門：來的是拉舒姆。

&ldo;是你呀！&rdo;他說道。

&ldo;是呀。我想跟你談談。&rdo;拉舒姆聲音平靜地說，&ldo;你好像並不高興見到我，可還是讓我進去吧。&rdo;他補充了一句，&ldo;我要跟你說的事情你會感興趣的。&rdo;

這十八個月來拉舒姆蒼老多了，眼睛下出現了兩道黑印。

&ldo;你想跟我說什麼？&rdo;

&ldo;關於馬達加斯加事件。&rdo;

亨利開了門：&ldo;你跟一個卑鄙的法西斯分子有何相干？&rdo;

&ldo;噢！別提了！&rdo;拉舒姆說，&ldo;你知道政治是什麼玩藝兒。一旦寫了那篇文章，那我就非得判處你死刑不可。那都是舊事了。&rdo;

&ldo;可我記憶猶新。&rdo;亨利道。

拉舒姆神態痛苦地看著他：&ldo;如果你真記恨我，那就恨吧。儘管你真的應該理解！&rdo;他嘆了一口氣說道，&ldo;不過眼下，關係的不是你與我，事關解救一些人的性命。那你就聽我說五分鐘吧。&rdo;

&ldo;我聽你說。&rdo;亨利朝他指了指一張柳條扶手椅說道。實際上，他早已不對拉舒姆感到憤怒了。那整個過去離他已經太遙遠了。

&ldo;你剛剛寫了一篇十分精彩的文章，我甚至說是一篇振聾發噴的文章。&rdo;拉舒姆聲音有力地說。

亨利聳了聳肩膀：&ldo;可惜它沒有震醒上流社會。&rdo;

&ldo;是呀，這就是不幸之所在。&rdo;拉舒姆說道。他搜尋著亨利的目光：&ldo;我猜想如果別人給予你更廣泛的活動餘地，你不會拒絕吧？&rdo;

&ldo;那是什麼活動餘地呢？&rdo;亨利問。

&ldo;簡單地說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正在組織一個保衛馬達加斯加人委員會。本來要是不由我們出面，而由別人發起更好，但是那些小資產階級理想主義分子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具有敏感的意識，有時候，他們可以不動聲色，安之若素，結果是誰都袖手旁觀，不肯動手。&rdo;

&ldo;迄今為止，你們也沒有幹過多少大事。&rdo;亨利說道。

&ldo;我們無法幹。&rdo;拉舒姆連忙說，&ldo;他們一手策劃了整個事件，其目的正是為了取締馬達加斯加民主革命運動；他們透過馬達加斯加的議員，把目標對準了整個運動。要是我們過分大張旗鼓地為他們辯護，那會連累了他們。&rdo;

&ldo;就算如此，那又怎麼了？&rdo;亨利問道。

&ldo;那麼我就想到了組織一個委員會，其中進去兩三名共產黨人，而大多數由非共產黨人組成。我讀了你的文章，心想誰也不會比你更有資格主持這個委員會。&rdo;拉舒姆用目光詢問著亨利。&ldo;同志們都不反對。只是在向你正式提出請求之前，拉福利想先有個把握，肯定你會接受才幹。&rdo;

亨利保持沉默。法西斯分子、賣身投靠的傢伙、混帳、密探，當初他們斷言他幹盡背信棄義的勾當，如今他們又突然回頭，向您伸出乞求的手。這不禁使他產生了幾分極為愜意的勝利感。

&ldo;那個委員會裡具體都有哪些人？&rdo;亨利問道。

&ldo;都是一些很渴望行動也比較重要的人物。&rdo;拉舒姆回答道，&ldo;可他們都不是榮譽勛位團的成員。&rdo;他聳聳肩膀：&ldo;這些人一個個都那麼擔心危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