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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她也像乃德一樣，做點金子股票。

九莉去了她照例找出一大疊舊英文報紙，讓她坐在地毯上剪貼明星照片。

&ldo;表大爺的官司，我在幫他的忙，&rdo;她悄然說。

九莉笑道：&ldo;噢，&ldo;心裡想，要幫為什麼不幫韓媽她們，還要不了這麼些錢。&rdo;

&ldo;奶奶從前就喜歡他這一個侄子，說他是個人才，&rdo;楚娣有點自衛的說。&ldo;說只有他還有點像他爺爺。&rdo;

九莉也聽見過楚娣與乃德講起大爺來。也是因為都說他&ldo;有祖風，&rdo;他祖父自己有兒子，又過繼來一個侄子，所以他也過繼了一個庶出的侄子寄哥兒。此外在他那裡拿月費月敬的人無其數。

&ldo;他現在就是那老八？&rdo;楚娣問乃德。

&ldo;嗯。&rdo;

寄哥兒會拍老八的馬屁，因此很得寵，比自己的兒子喜歡。

&ldo;那寄哥兒都壞透了，&rdo;楚娣也說。&ldo;大太太都恨死了。&rdo;

&ldo;表大爺的事我看見報上，&rdo;九莉說。&ldo;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ldo;是孟曉筠害他的。起初也就是孟曉筠拉他進去的，出了紕漏就推在他身上。所以說&l;朝中無人莫做官，&r;只有你沒有靠山，不怪你怪誰？&rdo;

&ldo;現在表大爺在哪裡？&rdo;

楚娣忙道：&ldo;在醫院裡，&rdo; 免得像是已經拘押了起來。&ldo;他也是有病，肝炎，很厲害的病。&rdo;默然了一會，又道：&ldo;他現在就是虧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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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ldo;我搬家也是為了省錢。&rdo;

九莉在她那裡吃了晚飯，飯後在洋臺上乘涼，有人上樓來敲紗門，是緒哥哥。

小洋臺狹窄得放張椅子都與鐵闌幹扞格，但是又添了張椅子。沒點燈，免得引蚊子。

楚娣笑問道：&ldo;吃了飯沒有？&rdo;一面去絞了個手巾把子來。

緒哥哥笑嘆了一聲，彷彿連這問題都一言難盡，先接過手巾兜臉一抹，疲倦到極點似的，坐了下來。

緒哥哥矮，九莉自從竄高了一尺，簡直不敢當著他站起來，怕他窘。但是她喜歡這樣坐在黑暗中聽他們說話。他們是最明白最練達的成年人。他在講剛才去見某人受到冷遇，一面說一面噗嗤噗嗤笑。她根本聽不懂，他們講的全是張羅錢的事。輕言悄語，像走長道的人剛上路。她也不能想像要多少年才湊得出那麼大的數目。

下午他到醫院去見過表大爺。他一提起&ldo;爸爸&rdo;，這兩個字特別輕柔迷濛，而帶著一絲怨意。九莉在楚娣的公寓裡碰見過他，他很少叫&ldo;表姑&rdo;，叫的時候也不大有笑容，而起聲音總是低了一低，有點悲哀似的。他一點也不像他父親，蒼黑的小長臉，小凸鼻子，與他父親唯一的聯絡只是大家稱他&ldo;小爺&rdo;，與&ldo;大爺&rdo;遙遙相對。

不知道怎麼，忽然談起&ldo;有沒有柏拉圖式的戀愛&rdo;的問題。

&ldo;有。&rdo;九莉是第一次插嘴。

楚娣笑道：&ldo;你怎麼知道？&rdo;

&ldo;像三姑跟緒哥哥就是的。&rdo;

一陣寂靜之後，楚娣換了話題，又問他今天的事。

九莉懊悔她不應噹噹面這樣講，叫人家覺得窘。

有一天楚娣又告訴她：&ldo;我們為分家的事，在跟大爺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