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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珍心道原來如此,下意識地就點頭,將楚明昭在王府的狀況大致說了一番。範循又挑了幾個想知道的問題問了一番,賀珍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範循滿意一笑,行禮作辭。賀珍正神不守舍,忽見他又折回來,低聲問她:「姑娘可是要回賀家?幾時得返?」
賀珍面上更紅一分,赧然小聲道:「大約正月初四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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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循頷首,微微一笑:「那不知屆時可否能請姑娘幫個忙?」
一刻鐘後,賀珍的馬車重新上路。
範循望著那隊漸漸遠去的車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回真是天賜良機,他想不到上回他擄劫的這個姑娘會對他生出心思。他原本真的只是來詢問楚明昭的近況的——他主要想知道楚明昭有沒有懷上裴璣的孩子,知道她沒懷孕他便放心了。然而不曾想,此行卻有了意外收穫。賀珍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只要他願意,他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範循眺望遠處銀裝素飾的嵯峨群山,又想起了另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不過那個小姑娘實在太不省心。
範循面色陰沉下來。
想到那令他切齒的奪妻之恨,他眸底便又蹦竄起瘋狂的炎火。他花了許久才平復了心緒,往昔的諸般情景又浮現眼前。
明昭後來跟他置氣後,就時常躲著他。有一年正旦,他去侯府拜賀新年,私下裡給幾個表妹發壓歲錢——他跟她們是平輩,本不必發,但他想添個喜氣,便年年如此。結果當時前頭幾個發完了,輪到楚明昭時,卻怎麼也找不見她的人。他著人四下尋了一圈,最後在廚下找見了她。他尋過去時,她正一頭往外走一頭專心致志地低頭剝栗子。栗子似乎是剛出鍋的,她一面剝一面吹氣。他不聲不響地走過來,她險些一頭撞到他身上。
他問她為何躲在這裡,她仰起臉看他,說她不過是在這裡看著她的栗子,她怕那些丫頭炒的火候不對,說完就要走。她那時候年紀尚小,臉頰還有些肉乎乎的,但五官已經初露精緻,說話間一雙水光瀲灩的大眼睛顧盼神飛,嗓音也嬌嬌糯糯的,讓人一見之下心都軟得化作了春水。
他想逗逗她,伸手攔住她的去路,讓她猜猜他來找她作甚。她當即蹙起眉,讓他去找她四姐姐去。他聽到這話心裡揪扯了一下,笑說他是來找她的。她見他不肯讓路便惱了,抱起丫頭手裡頭的那一盆栗子就想砸過來,但最終還是捨不得她那些栗子,只是抱著那個盆子瞪他。
她瞪人的樣子沒有半分威懾力,反而顯得更加嬌憨。他忍不住地笑,俯身將手裡那一封銀子遞到她面前,輕聲說那是給她的壓歲錢。她掃了一眼,並未接過,反倒是趁著這個空當從他身側跑了出去。
她出去時正碰見楚明玥,楚明玥陰陽怪氣地說了她一通,她笑吟吟地嗆回去,臨跑走前還扭頭白了他一眼。
他覺得她似乎是在鄙夷他沒眼光,居然看上楚明玥這種人。他當時心裡忽然有些堵,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憋悶。
後來楚圭竊位,楚明玥一飛沖天成為嫡皇女,便常常與楚明嵐一道彈壓明昭。他有心幫她,但總是束手束腳的,不敢太明顯。他覺得他忍了這一時,將來便好了。反正她也沒人敢要,遲早是他的,一切都來得及。
但誰想,世事難料。
範循雙拳籠攥,倏忽之間,一陣切膚之痛潮水一般漫上來,似要將他沒頂。
他望向王城的方向,嘴角浮起一抹森冷的笑。
明昭,我們很快就可以重逢了。
坐在馬車裡的賀珍直至此刻才稍稍回神。她覺得自己方才一定是被術法魘住了,竟是他問什麼她說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堵住隨行的丫頭護衛的口,不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