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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晚早點休息吧!&rdo;
祖母對呆站在那裡的我輕聲叮囑了一句,便靜靜地走出房間。
好不容易剋制住想當場開啟信來看的慾望,我回到和四年前回來時一模一樣的房間,開啟書桌上的檯燈,開始看信。
內容大致可以區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既擔心我在東京的生活,同時又很羨慕的心情;第二個部分是希望我能稱為一個了不起的老師;第三個部分,則是她即將要嫁到奧戶的灶石家一事。
也就是說,祖母剛才提到的有人要從初戶嫁到奧戶,指的就是日下部圓子的事。
日下部家是負責統合初戶的樵夫和伐木工人的領頭家族,自古以來就為鄉木家做事,所以我和圓子不但是青梅竹馬,開始念書之後又是同班同學,一直到青春期……不過,那肯定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單戀而已。在夏日廟會的夜晚,光是要在黑暗中牽起她的手就已經用盡我所用的勇氣……
圓子要嫁人了,而且還是要嫁去奧戶的灶石家……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閤眼的我在太陽還沒沒升起來的時候就起床了,先到浴室裡把水灑在身上,以去除不淨,在摒除所有雜唸的情緒下完成淨身儀式。漸漸地我開始感覺到,這次的成人參拜對我來說,似乎也是為了成為一個大人,從各式各樣的事物中畢業的儀式。
動作迅速地把身體擦乾,穿上祖母為我準備的衣服。身上是一件白色的棉質行衣,戴上手背套,再繫上綁腿帶,最後再穿上鞋,脖子上還圍了一條白色的帶子。
我半開玩笑地問祖母:&ldo;這是用來代替圍巾的嗎?&rdo;
卻見祖母以非常嚴肅的語氣告訴我:&ldo;不,這條白色帶子是用來保護你在儀式進行的過程中,不會讓一些邪惡的東西從脖子上的穴道侵入到身體裡。&rdo;
等我穿戴整齊之後,祖母還給我一個可以掛在肩膀上的頭陀袋。我往裡頭一看,除了用來當早餐和午餐的飯糰和裝有茶水的水壺、為了要供奉四座小廟而裝滿了御神酒的竹筒和小米袋之外,居然還有布做的錢包。
&ldo;山裡面應該不需要用到錢包吧?&rdo;
我還以為祖母是在跟我開玩笑。
&ldo;裡面沒有錢啦!只有幾個用半紙包起來的栗子等樹木的果實而已。&rdo;
&ldo;用半紙包起來的樹木的果實嗎?為什麼要把這種東西放在錢包裡?&rdo;
&ldo;萬一不小心在山裡遇到了,不管對方是什麼,只要把這個給他就行了。&rdo;
到底會遇到什麼呢?關於這個問題,我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
過去的習慣是要在山裡面住一晚,所以得再背上一個裝有白色的棉質浴衣和經過漂白的白布等東西的柳條包,才算是完成儀式工作。這些東西分開來明明都是蠻輕的,可是一旦全都穿戴在身上,感覺卻重得不得了。雖然我堅持當天來回根本不需要帶到柳條包,但祖母說這是規定,一定要我帶去。相反地,當她知道我打算帶上一臺小型的收音機時,又說此行不需要任何文明的產品,結果連同我的手錶都一起被她收走了。我想祖母的意思是說,規定就應該乖乖地遵守,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徹底。
由於成人參拜禁止一切送行的行為,所以我在屋子裡和祖母告別之後,便一個人悄悄地走出了家門。我一點都不在乎沒有見到父親、母親還有兄長們,這樣我反而落得輕鬆。但是一接觸到清晨的冷空氣,這股輕鬆的感覺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還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從鄉木家的正面玄關繞到後面,可以看見三山那三塊巍巍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