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3/4 頁)
筆直靜立在身側。這時,他將旗杆移至身前,略停了片刻,才緩緩舉起,紅旗在風中飄飄展動。眾人盡都屏息,梁興握緊了右拳,微曲起手臂。
那位軍校讓紅旗在空中靜立了片刻,隨後猛地揮動了旗子。梁興一眼看到,拳頭立即望空用力一挺,身後“當”的一聲銅鑼破空,急促鼓聲隨即震耳敲響,龍標班虎頭船也隨之箭一般射出。這時其他船上的鑼鼓聲才匆忙響起。前後兩行船交錯排列,龍標班虎頭船雖然靠後一船距離,卻迅即穿過前頭兩隻船,從中間疾駛向前,越過兩船,衝到最前列。
龍標班槳手一邊疾掄船槳,一邊隨著鼓聲,齊喊“威武”二字。這也是鼓兒封幫著想的號子聲。由於眾船競逐時,同在敲鑼打鼓,鑼鼓聲混雜一處,很難分辨自家鼓聲,得靠不同號子聲來協同。鼓兒封想了許多字聲,最後覺著“威武”二字,不但字義振作人心,而且發聲來自丹田,最助呼吸。
梁興立在船頭,跟著鼓聲不住揮拳,他不用回頭,只看船速與振幅,便知道龍標班槳手揮槳時,一定如同水車眾輪齊動,整齊劃一、毫無差失。
從起始處到標杆約有一百多丈遠,前三十丈得全力疾衝,才能領先於敵。因此,鼓兒封為這一段創制了“急首”鼓法,急如馬蹄、勁似潮漲,每十丈槳手氣力稍弱時,又以一聲響鑼振氣提勁。龍標班虎頭船梭魚一般疾行了二十丈,大多數船隻已經被甩在身後,只剩十一二隻齊頭並進。第二聲提振鑼聲響後,又疾衝了十丈,只剩七八隻船仍在相拼。
這時,槳手第一鼓氣力已經耗盡,中間五十丈拼的是耐力。第三聲銅鑼後,鼓聲隨之變為“穩腰”,重穩沉緩。槳手划槳也從快掄淺劃隨之變換為慢掄深劃。兩旁領船人見龍標班的船緩了下來,都扭頭望向梁興,露出得意之笑。梁興卻無事一般,變拳為掌,掌心向下,在身側一按一按,壓住拍子,讓鼓聲和船隻穩穩向前。果然,又行駛了二十多丈後,三四隻船明顯慢了下來,另三四隻船也難以繼續維持快速。龍標班的船卻始終不急不慢,連續超過了五六隻船,與僅剩的兩隻船比拼。到最後二十丈時,並排爭先的只有一隻飛魚船了,是郭沉領隊的御前班。兩船相隔不到一丈遠,御前班領先幾尺。郭沉扭頭朝梁興望過來,神色峻嚴,滿眼敵意。
梁興笑著回了一眼,隨即握緊雙拳,重重揮下。身後一聲銅鑼驚響,龍標班鼓聲隨即變作“猛尾”,驚雹暴雨一般猛烈響起。船身猛地加速,向前飛一般疾駛。郭沉見到,頓時變色,忙也揮臂大喝一聲,他的船也開始迅即加速,又拉開了幾尺。
梁興盯著前方水面上閃閃發亮的銀碗,渾似不知身邊還有另一隻船。拳頭按鼓兒封所教,嚴守節拍,上下穩穩揮動,始終控住鼓聲。御前班槳手衝勁雖然極猛悍,龍標班虎頭船仍然漸漸追平。郭沉扭頭看到,神色越發峻急,手臂不斷急揮,催促鼓聲加急。他的飛魚船也隨即又向前猛衝了幾尺。
梁興看到,嘴角微微一笑,他等的便是郭沉心急,這一急便會過早耗力,“敵之可勝”便會露出漏子。果然,飛魚船猛衝了五六丈後又緩了下來,虎頭船卻始終穩速疾行,又追平了。
這時只剩最後三丈多遠,標杆頂上的銀碗已經清晰可辨。梁興猛舉起拳頭,望空疾張五指,身後銅鑼隨之“當”的一聲巨響,鼓聲跟著變作應變急鼓,船速也陡然提升。鑼聲卻並未停止,持續“噹噹噹”敲響,聲音異常刺耳,而且節奏極亂、毫無章法,如同孩童胡鬧,用鍋鏟亂敲鍋盆一般。
這是梁興和鼓兒封商議出的制勝鑼聲,它聽似混亂,其實是將節拍暗藏於亂擊之中。每隔四個鼓點,便重擊一聲。龍標班鼓手和槳手早已聽熟,絲毫不被擾亂。對於敵手,則無異於伸出一隻亂手,攪擾其心神。
果然,郭沉見到梁興的船猛然加速,忙急舞手臂、高聲嘶喊,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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