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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箭,絲毫不怒,反而放聲大笑:“一啄一飲,皆是前定。朕今日終於可以還她這一箭。”
士兵護住了皇帝,小船朝大船飛馳而回。而豫王船上,珞如緩緩地放下手裡的弓,既恨且憾,一掌拍在了船舷上。
碧落和章清從未見過珞如這般殺氣騰騰的樣子,兩人呆望著珞如,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見豫王大營燈火通明,暮江兩岸戰船金鼓齊鳴,整裝待發。這兩軍一旦交兵,這一艘小船哪能倖免。兩人才覺得後怕,曉得自己莽撞,只怕兵戈一起,傷到自己,忙不迭將小船朝北劃去。
這時又見到北岸有二十來艘艨艟,正朝南岸衝去。這些船吃水極淺,輕飄飄而去。碧落瞧見了,不禁對著章清詫異道:“這些船做什麼去了?”章清瞧著搖了搖頭,碧落忽然想起從前在昭南聽人說的書,大奇道:“莫不是效仿火燒赤壁麼?”可她又抬頭瞧了瞧天,東南風吹得正猛,曲靖城卻在北岸。便是燒,也該是豫王火燒曲靖才是。
豫王這邊立刻也開出了十幾條船,要攔住曲靖小船。這二十艘戰船又輕又快,見有船攔截,突然四散開開,各自為政,全速撞了上去。有些撞到了前來攔截的船上,有一兩隻卻正正撞上了南岸。碧落和章清還未想明白,忽聽哧的一聲響,這二十艘船突地都著了火。那火苗子張牙舞爪躥起來。
火焰一起。無數火星便像紅色飛蛾一般向四周撲去。可奇怪的是。豫王的戰艦好似裝了炸藥一般,一點就燃,且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戰船之間不能分開。又無法掉頭,盡被大火吞噬。而這火焰,絲毫不理睬東南風,一直朝著南岸的大營撲去,所到之處,盡是祝融肆虐。
“這是怎麼回事?”碧落和章清趴在小船上,眼睜睜地看著南岸的二十來萬大軍陷入火海。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豫王的的戰船竟不能分開,也不明白為何豫王的大營如此容易著火。就好像冥冥中有神靈庇佑一般,叫曲靖這兩萬人馬。不戰而勝。
不消片刻,南岸的戰船已成一片火海,無須風勢,一直朝著大營深處推進。目光所及都是一片赤紅,烈火焚身的將士掙扎著、慘叫著、哀號著跳進江中。連綿數里的豫王大營頓時像變成烈火的煉獄。
而曲靖的戰船停在江面,人人盔明甲亮,兵刃泛光,戰鼓聲驚天動地,彷彿要把蒼茫天地震個底朝天。
皇帝乘坐的船馳回了北岸。隨船的御醫已經為他取了箭,包紮了傷口,他卻不顧眾人的勸告,固執地站在船頭,瞧著南岸漫天的大火,綿延幾十裡,又有濃煙滾滾,撲騰上空,便如無數只火鳳和青鸞在南岸陽平上空一起迴旋起舞。
東南風陣起,吹得皇帝的白色鬢髮不住飄動。他瞧了半晌,伸出了雙手,好像要去觸碰那滿天的青鸞,可左肩吃痛,又無力地垂了下來。他輕撫著左肩,一臉悽然,忽然揚聲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朕做了皇帝,這天下從來都逃不出朕的掌握……”
“青鳥,唯獨你要離我而去……”皇帝的聲音越來越輕,突地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卻不聞不問,再也不施梅花針自救,只是扶著船舷,喃喃自語,“難道你忘了我們的誓言了麼?”
兩邊的人紛紛湧了上來,扶住了皇帝,擁著他進了船艙。過了片刻,才見到喬瑜孤身出了船艙,站在船頭,望著北岸烽煙良久,緩緩吹響了少黧。
蕭聲輕柔嗚咽,隨著江水流淌,曲聲裡滿是濃情淺恨,經年不息。碧落聽得痴惘,心中正自柔腸百轉,可突然間這《白雲》曲嘎然而止。喬瑜垂眼瞧了少黧片刻,長嘆了口氣,改而吹起了另一首曲子。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
江流情不轉,這簫聲迴盪在暮江之上,彷彿似在替一人在向天地傾訴。相知若此,為何非要有這死生之事,將彼此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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