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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發著憂鬱和哀傷。何其迷惑了,從第一次見面以來,他就覺得男人有一種奇特的氣質,是他從未遇見過的,然而他又說不上這感覺到底是什麼。如果他像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流浪漢一樣,獐頭鼠目、苟且偷生還好一點,可他的眼睛中總有著那麼一絲光,讓何其不得其解,無法為其命名。
他沒法把他和街上隨處可見的流浪漢等同視之,不只是因為救過他一命。
然而何其沒有停下他刻薄的話語:&ldo;如果你認為我曾救過你的命,就跟你有了什麼關係,那你就想錯了。&rdo;
他抱著臂,冷冷地看著他:&ldo;你每天晚上站在樓下,不止會給我惹麻煩,還會給住在這棟樓的每個人帶來不安。你自己不正是為這個原因捱了一頓打嗎?&rdo;
然後他又換了另一種語氣,諄諄善誘道:&ldo;你還年輕,比我大不了幾歲,有手有腳的,應該努力找個工作,好好地生活。為什麼不回家呢?&rdo;
邢衍看向他,&ldo;怎麼樣才是好好地生活?&rdo;他的眼神露著一股單純,並不是為了駁斥何其,而是真心地問他這個問題。
何其啞口無言,他簡單的審視了一下自己,好像也夠不上&ldo;好好生活&rdo;四字。然而他還是開口了,蒼白地說出教科書上的答案:&ldo;好好生活就是……過得開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努力賺錢,成為有用的人……吧……&rdo;他自己都做不到。
&ldo;總之不能頹廢人生!&rdo;他最後下了個擲地有聲的結論。
在他看來,邢衍這樣的人毫無疑問是在浪費生命。邢衍看上去也是這麼覺得的,否則他不會在大半夜跑到白水橋那邊投江。
&ldo;你為什麼不回家呢?&rdo;何其又問他。
邢衍哽咽了,他說:&ldo;回不去。&rdo;
&ldo;回不去&rdo;能有很多意思,與家人斷絕關係,或是家裡人死絕了,再不然就是失去了房子,沒地方住,只能流離失所,天地為家。
無論哪個原因,都有足夠悲慘的理由。
&ldo;你先前住在哪裡?是做什麼的?&rdo;何其突然來了徹夜詳談的興致,他拉來一張有椅背的椅子坐下了。
邢衍沒說自己是做什麼的,只說了出生的省份,離他們所在的城市很遠,幾乎跨過大半個中國。何其吃了一驚:&ldo;你一路走過來的嗎?&rdo;
&ldo;我離開家已經五年了。&rdo;何其注意到他神色開始變得不安,就在他們開始談論他的過去的時候,邢衍的手一直放在膝上,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摳著冰淇淋的盒子,發出塑膠才會有的噪音。
也許這些問題都不該問的。何其想。
他站了起來,看待男人又有了新的認識,認為他不像是壞人。沒有殺人犯會在他人面前表現出一幅無邪的樣子,何況他每次看何其的眼神都透露出一股說不上來的期待。
何其也狠不下心來對他下逐客令,他暗暗地嘆了聲氣,無可奈何地對邢衍說:&ldo;時間不早,我要進去睡了。明天我不上班,你可以在這裡留一個晚上,隨你高興。&rdo;當他開啟房門要進去的時候,特地轉過來囑咐邢衍道:&ldo;晚上不準進屋屋,蚊香和火機給你留在外面了。&rdo;
他關上了門,猶豫了一下,沒有將門反鎖。
邢衍坐在外面的矮凳上,手裡把玩著空空的冰淇淋盒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何其給他留下了那盞燈。或者是他忘了,沒有來得及關上。
一整個晚上,一盞點亮的白熾燈要耗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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